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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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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她一听就急了,眼看泪水又要哗哗哗地流出来。 那老妇人拍拍她的肩头,趋机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不要着急,这个镇子很小。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留意的。我们再去打听。” 她一听说妹妹不见了,马上变得六神无主,也没注意到这个老太婆怎会知道她的绢绢是位漂亮的小姑娘。 齐云皙却看着老太婆那双手,走了神儿。 三个人围着石磨丘镇子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头绪。眼见入夜,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齐云皙提议先回他落脚的客栈与袁六见面,看有没有消息。于是三人急忙赶回客栈去。 一迈进房间,见袁六手上正拿着一张纸条颠来倒去地翻看着。 “六叔,找到绢绢没有?”她急切地上前询问。 袁六一见是她,先是惊喜,然后才黯然地道:“没找到。只是在绢绢的枕头上找到这张纸条。” “纸条?是她写的?”她接过那张纸条。那是一张从普通信纸上裁下来的半截,纸上隐隐带着一种檀木的香味儿。上面用翰墨写下一阕《江南春》: “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洲人未归。” 这本是一首少女伤春的词,为什么会留在一向都不爱诗书的绢绢枕畔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齐云皙上前道:“玄姑娘可否将信借在下一观?” “当然。”玄银玲将于中纸条递到他的手上。 齐云皙接过纸条看了看,也大惑不解,“这是一首宋代寇准所作的伤春词呀,而且是作者借写伤春抒发自己仕途不顺的感慨。绢绢姑娘不象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吧?”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好出口。 那个老太婆的头只到齐云皙的肩下,她使劲踮起脚来看,结果什么也看不到。她不满地哼哼道:“哎呀,怎么只顾自己看也不念出来?” 齐云皙连忙称是,就当着大家吟诵了一遍。古怪老太婆听到后来,居然扭着水桶腰在屋子里来回走碎步,口里念念有词地道:“……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洲人未归。蘋满河州人未归?”她嘿了一声,一拍手掌,“我晓得了!” 晓得了?人家正儿八经的书生都不晓得,她会知道吗?玄银玲和袁六齐声道:“老人家,你猜到了什么?” 只见老太婆眉飞色舞地道:“这还有啥,这不就是一首情诗吗?”不待别人搭话,她居然双目含情,两手一翻,比划起来:“江南春尽离肠断,什么什么人未归。分明就是说:江南的春天都快过完了,花开了遍地,我想给你摘来戴在头上,你却还没回来。” 说到“我想给你摘来戴在头上”时,却把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玄银玲,搞得她满头雾水。少顷又接着道:“小姑娘思春,一定是会情郎去了。”说完弯着腰笑个个停。 玄银玲有些恼怒地道:“你……你怎么可以乱说。”这样子去说一个姑娘,不是坏她的名声吗?但是诗中好像倒真有点儿这个意思。可是绢绢不是本地人,在这里哪里来的情郎呢? 本来齐云皙早就想到,但也觉得这种毁人清誉的话不好出口。无论真假,玄银玲与袁六总会见怪。没想到这老太婆居然也看出来了,齐云皙有些奇怪地道:“这位老婆婆倒比我等还懂得诗词,真是惭愧!” 袁六也道:“大概是这词我们都早已熟知,反而不会从浅显之处去寻找它的道理了。” 老太婆更是得意忘形,一手扯着玄银玲的衣袖,一面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婆婆我看这个姓齐的也是一脓包,明明不懂却非要来讨好你,结果出了洋相。难道你与他关系甚好吗?”她虽然刻意压低声音来说这话,但毕竟大家的距离太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亏得齐云皙修养好,被人这样侮辱居然也不见怎样。但玄银玲被老太婆逼问着,却感到非常为难。 她伸手扯开那老太婆的手,道:“你这个老婆婆,为什么这样无礼。” 齐云皙却尴尬地笑着道:“老人家是快人快语,真是丝毫不作假呀!” 老太婆听出他言中讽刺之意,也笑着道:“嗨!我老太婆最看不得别人无事献殷勤了。” 袁六见二人即将引爆舌战,连忙来打圆场,“就算是如此,还是不晓得绢绢去了哪里呀?有这等闲情不如帮忙想一想,只顾乱扯有何用?” 齐云皙想了一会儿,道:“看这墨迹也很新,只是我等并未随身带有笔墨。她在何时又在何处书写的呢?” 袁六捋了下胡须,道:“不如去问一下客栈的掌柜,或者是在他处借用的。” 几人找到客栈掌柜一问,袁绢绢果然在今早向他借过笔墨。并且,当时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红纱遮面的女人。再问,却说是一早两人就驾了马车往半坡村方向去了。 既然不是个男人,当然就不是什么情郎了。何况绢绢又是自愿跟她去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反正第二天也要送怪老太婆去半坡村,大家便都放心了。 这时候袁六忽然对齐云皙道:“公子不是说有事要先往西行吗?如果我家小姐已到了,相信很快可以找到绢绢。如果您有事儿,我们就不拖累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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