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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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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玉看了看齐云皙,笑着伸出带血的右手。两掌一接,突听齐云皙闷哼一声,“你做什么?” 秦惜玉用力一扯,“扑通”一声将他扯落河水当中,自己却借这一拉的力道跳到了船上,哈哈笑道:“多谢齐兄相救之义,这水浅得很,死不了人。”然后急不可待地对划船的人道:“快开船,快开船!” 玄银玲见他居然恩将仇报,把好心救他的人打落水中。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再看那齐云皙落入水中却似沉到了底,再无声息。一时怒火攻心,一拳朝他面门打去,口中道:“你怎是个如此混账?”忽然就觉得肋下一痛,再也动弹不得。 欣儿道:“对不起了,姐姐。” 玄银玲没想到欣儿居然也会武功,一时大意竟然着了她的道儿。 身子动不得总算嘴动得,玄银玲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就这样跑了,那袁六叔和绢绢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秦惜玉夺过一名侍卫手中的长浆自己划起来,一面划一面答道:“这回不跑不行。” 3.蝴蝶风筝 “你……你说什么?”玄银玲莫名其妙地道,“你不去救人自顾自逃什么?那姓席的不是都死了吗?” 秦惜玉答道:“姓齐的那块蛇纹玉现在在我这里呢。”咦!只见他打碎了那六阳鼎,他几时偷了那东西? 秦惜玉有些得意地道:“就在有人喊席老头儿身上有炸药的当儿,我就给他换了,他现在恐怕还没明白过来呢!”玄银玲心想:岂有此理,他居然把个做贼的事儿说得这般轻松。又想袁六与绢绢还不知死活,不觉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 秦惜玉看也不看她这边,只顾着与一干手下谋划着逃跑的路线。 倒是欣儿是个有心人,她扶起玄银玲到船舱里坐下,道:“姐姐莫要伤心,我见三郎刚才将手心里夹的一枚钢针,打到了姓齐的手上。那钢针白森森的不像是淬了剧毒的样儿,顶多是普通毒物。这水道窄浅,靠岸又近,齐公子保准死不成。” “你说什么?”玄银玲差点儿没把嘴气歪了,“我说这个……抢了人家东西还要杀人吗?”她本来想骂“王八蛋”但又一想,那岂不是连自己也骂了。反正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好默不作声。倒是这位欣儿姑娘不晓得怎么搞的,一说话就老是揭秦惜玉的底儿,真让人好气又好笑。 漕船顺江下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忽又改道朝右下方一条窄窄的支流行去。欣儿向她解释道:“这条支流水险,如果有人来追多半会直接向下航行。就算料到再折回来时,耽误的时间就多了。” 玄银玲黯然想道:齐公子不死也只半条命了,还有谁会来追? 但欣儿对这些却漠不关心。只见她走到船尾抱回一物,正是齐家的那架古琴。她对着微弱的月光调弄了一阵,然后笑着道:“我来给姐姐奏一曲《水仙操》如何?” “水仙操?”玄银玲本来心不在嫣,一听曲名便动容道:“难道会是当年俞伯牙所创那首“移情”之曲吗?” 欣儿两手抚琴,闭目笑而不答。 汹涌的波涛,杳深的山林和悲啼的群鸟,是当年“琴尊”万子春为授绝艺而替再传弟子俞伯牙所创就的幻象。使之终于能琴心合一,万世扬名。这一般的幻影,在今日的两岸之间全能身临。欣儿的琴艺虽然与俞伯牙相去不止千里,但也因情景交融之故而令人震憾。 皎皎明月,涓涓江流。听琴之声如珠落玉盘。玄银玲初见她时,觉得这人疯疯癫癫,又一个泼妇架式。待到后来,又晓得她与秦惜玉之间有着天大的梁子,所以面对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此时见她抚琴弹奏,神气焕然,甚至有几分脱俗的模样,如此惊才艳绝的女子怎不令人心生感动? “我看俞姑娘也不是庸俗之流。既然他与你有杀家之仇,你……为什么会看上他?”玄银玲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道。 “在临清时,我得罪过一个地痞,几乎被他从镜月楼上推下来摔死。恰巧三郎路过才救了我。”说着又勉强笑道:“有时候真想杀死他,可是总也杀不成……算了,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 提起她和秦惜玉那些乱七糟八的事儿,玄银玲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忽又发觉刚才替她说话的那个中年人现在却不见了踪影,遂问道:“刚才你旁边那位先生呢?” 欣儿随口道:“我上这船时他自己不跟来,谁晓得死活。” 玄银玲好奇地道:“他是贵亲?” 欣儿笑了笑,“就算是吧!” 弹琴的人自己也沉醉在琴声当中不能自拔,也不再理她的疑问了。 听了一会儿,玄银玲忽然说:“错了。” 欣儿睁开眼,惊讶地望向她。接着点了点头又继续弹奏。 过不了多久又听玄银玲说,错了,错了。如此反复多次,琴声嘎然而止。 月白之下,欣儿脸现凄苦之色。她小心抱起古琴轻放一旁,对玄银玲道:“姐姐听过此曲吗?” 玄银玲答着道:“闻名已久,倒不曾听过。” 欣儿有些惊异地道:“姐姐如何听出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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