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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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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琴音初时细若蚊声,由远而近;再来仿若破竹声声叠起,由近而远。忽而高山流水,忽而沙场点兵。乱七糟八,突兀怪异,简直世所罕闻。 一曲终后,众人几乎栽倒。惟独齐云皙耸然动容,叹道:“果然是‘知音人’。但不知姑娘从哪里学来此曲。”这回口气也客气多了。原来欣儿弹奏的,居然就是当年齐父友人所传授的那一曲。 欣儿也装做斯文模样,欠身还一礼,道:“不敢受此谬赞。此曲乃是家父亲授。”然后又别过头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齐云皙皱起眉道:“我说真的。” 欣儿也道:“我说得也是真的,不信你问秦公子。” 齐云皙等人一齐望向秦公子,他却在发愣,半晌才道:“啊……是临清县找来的。” 一干人对他答非所问大感意外,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一直未发话的玄银玲此时忽然沉着声道:“秦公子是否有些不妥?” “没……没事……酒喝急了。”他干咳两声道。 “没见公子饮酒呀?”打她上楼就没再见他喝酒。 “这酒后劲儿大……后劲儿大……”声音越发嘶哑。 见他说话困难,那个水泡眼儿忍不住了,道:“算了算了。我说齐公子,这位姑娘不就是你父亲的旧友,空弦先生的义女俞六娘么。秦公子听说你家古琴那桩故事,到处托人找了大半年才帮你找到。刚才只是想跟你开玩笑呢。” 齐云皙讶然地看向秦公子,见他还是没有抬头只伸出左手摆了摆,示意他不必感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古玉戒指晃得人心神迷乱。 玄银玲看到那古玉戒指,愣了半晌,接着陡地跳了起来,指着秦公子大声叫道:“真的是你?” 秦公子闻言身子一震,呆在当场…… 2.云南秦三郎 片刻过后,玄银玲不知使了什么法儿,也未动足,一手前伸成鹰爪之势,整个人幽灵般地朝秦公子站身之处平移过去。 同时,就在欣儿的惊叫声中,两名商人突地踢翻酒席,一齐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拳掌并用截住玄银玲。 齐云皙一面四处躲闪,一边大声惊呼道:“玄姑娘,出了什么事?” 那水泡眼儿也道:“是呀,姑娘怎么糊里糊涂就动起手来?” 玄银玲怒道:“看不出来你几个还有两下子。不干你们的事,叫秦榛过来说话。” 仍旧呆在一边的秦公子此时方惊叫道:“你……说什么?” 玄银玲冷笑着道:“欲盖弥彰。”说完抡起一掌,向那干丝瓜儿头顶削去。此招虽然不过是普通的“力劈华山”,但听那罡风已是吓人。 干丝瓜儿看似老弱却很机敏,头一缩、身子一偏就躲了开去。水泡眼儿乘空档赶上,又一个擒拿手,以为可以接了漏油儿,结果仍没讨到好。 三人拳来脚往打得好不闹热,吓得欣儿与齐云皙左闪右避鸡猫子乱叫。 欣儿见玄银玲居然会武已经很是吃惊,又听到秦公子与她对话更是不解,不禁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姑娘你莫只顾乱打,说个明白呀。” 玄银玲一面见招拆招,一面道:“这人害我找了三年,你说该不该打?”说完打得更是起劲儿。 那秦公子乘他们三人纠缠时偷偷绕到楼口。正想下去,就听后面玄银玲叫道:“你敢跑,袁六叔和绢绢都在下面等着呢!” 秦公子暗暗叫苦。正好几个兵丁跑上来,禀道:“秦大人,楼下那一老一少听到上面打架,也在下面和弟兄们干上了。”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袁六与绢绢已经杀到。绢绢一边与侍卫打着,一面惊喜地道:“太好了,原来在这儿。找得我们好苦。” 袁六也叫道:“是公子?你和你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这回他可傻了眼儿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要回身忽觉腿弯儿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腿上一软、脖子上一凉,一把短匕正架在颈项之间。原来玄银玲居然已将干丝瓜与水泡眼儿一齐打翻在地,抢了桌上他用来割肉的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众人一齐惊叫,让玄银玲不要鲁莽。 秦公子虽然有些惊讶玄银玲的身手了得,但却是更恨暗中下手的家伙。只见他忽然转头对蜷在楼角发抖的齐云皙恨恨地道:“果然厉害!” 齐云皙大惑,道:“什么?”随即一想,才恍然大悟,“我?我来卖琴也是真的。”又尴尬地对那边杀气腾腾的玄银玲道:“说好了只为来见识一下,玄姑娘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何?有话好说,且莫叫在下为难。” 干丝瓜本是锦衣卫中人,眼见顶头上司已成别人砧板上的肉,知道事后自己必定脱不了干系,忙恐吓道:“姑娘有什么事都好讲,千万鲁莽不得。否则姑娘也难全身而退。” 玄银玲冷然一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干丝瓜与水泡眼儿顿时气成了红脸关公。 绢绢显然对这个情势也感到十分意外,骇然对袁六道:“姐姐疯了吗?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 袁六拍拍她的肩道:“放心,小姐会有分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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