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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答应了?”恭卉绷紧下颚,缓缓回身面对他,而他依旧是那张波澜不兴的冷脸。

  “嗯,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他眸光不曾闪烁。

  “我……我明白了,近日我会将府务交接给适当的人,多……多谢贝勒爷成全。”忍着身子的颤动,恭卉力持平稳的说完这些话。

  公开谈论以及羞辱她沦落妓户的遭遇,全然否定她这几年操持府务的辛劳后,他终于愿意放她走了?

  失宠的事,似乎有迹可循,只是他转变得会不会太快,说要她走就要她走,不再像往日一般口出讽言的留住她,或者强硬的索讨欠债,他是真不想再要她了……

  五年,她跟了他五年,他一句话,就能斩断所有纠缠,好简单,也好容易。虽然这一直是她的要求,但他放手的这一刻,态度竟薄凉得让她很寒心……

  不该有奢想的,不是早该明白了吗?亲人都有可能背叛,何况只是一个以逗弄她为乐的人?

  “既然小总管要走,嫣红在此就先跟你道别了。”嫣红探出头,喜孜孜的插话。

  恭卉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她怎忘了,自个跟他的其他女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她陪他比其他人久些,怎能恬不知耻的以为自个有多特别。

  她不该对他心寒,该心寒的对象,其实应该是自己啊……

  “你不是要回房吗?回去吧。”

  这声音曾几何时,会让她听了之后心头刺痛,胃也隐隐泛疼?她静默地将视线移向他,望着那黑若深潭的眸子,一时间,竟宛如深陷泥沼般移不开目光了。

  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终于,她瞧出他眼底无物,不过须臾的领悟,却恍若一世的了解,她僵硬的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转身。“贝勒爷夜安,我回房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夜风,淡得就快消失。

  瞧着她迈步离去,永璘头也没回的吩咐,“嫣红,跟着我进来吧。”

  身后传来他的话,恭卉又是一震。

  他让嫣红进房,就跟她一样,毋需特别沐浴检查?

  记得老总管曾告诉过她,贝勒爷对女人为何会如此严厉要求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是万岁爷最小的儿子,万岁爷老来再得子,自然更加宠爱,自他出世后,凡他所使用的物件用品皆格外重视,不得稍有脏污,因而养成他洁癖的习性。

  再加上幼年的时候,他亲眼撞见奶娘与人在他床上苟合,而且这名奶娘仗着他年幼,以为他不懂事,还不只一次这么做,甚至苟合的男人都不同,这教他对女人不洁之事起了严重反感,从此不再喝那名奶娘的奶,一喝就作呕。莫名消瘦后,万岁爷终于发现有异,彻查结果才知奶娘在他面前×乱之事,立即怒而斩了奶娘,就连她带来的姘夫也全数揪出,一起问斩。

  自此,他对女人的要求就极为严苛,若是觉得女人不洁,马上反感的将人踹下床,也从不肯碰未经检查过的女人。

  照老总管说的,她是惟一毋需遵守他规矩而不让他作呕的女人,而那嫣红也同她一样,让他不反感吗……

  身后听见嫣红惊喜的笑声,再下来是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她身子瑟缩了一下,胸口一紧,咬牙加快离去的脚步。

  寝房内。

  “贝勒爷?”嫣红风情万种的唤,小手也轻扯主子的衣袖,还沉缅在他竟愿意让她进房的喜悦中。

  “你可以走了。”永璘一手挥开她,双眼直勾的定视窗外,语调沉冷。

  “走?”她一愕。不是才让她进来,怎么又赶她走?“咱们还没——”

  “住口,你以为我会让脏污的女人上我的床吗?!”在恭卉的背影走远后,他才将定在窗外的视线收回。

  她教他冻人的话给震慑住。“可是,是您要我进房的……”

  “出去!”他神色阴郁,少有用如此暴怒的脸庞示人。

  嫣红登时吓坏了。这位贝勒爷果真阴晴不定!她不是傻瓜,知道他对不听话的女人手段有多严厉,当下不敢多留,更不敢再奢求能得他云雨滋润,转身就要逃。

  “等等!”他倏地将人叫住。

  她心惊的回头,却不会敢误以为他是后悔的想留下她。

  “你这些日子都关在自个房里,没我允许不许出来!”他厉声交代。

  “嗄?”

  “若敢擅自出房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他哼声。

  她双脚一颤。“贝勒爷为何要这么对我?”

  “哼,你这不净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你是个寡妇,在死了丈夫后又与好几名的邻居同时勾搭上,不安于室的女人,还胆敢要求我碰你?!”

  她一听,惨绿了脸。“原来……原来我的出身,您都知道了……”

  “滚,没我命令别再随便出现,若脏了我的眼,休怪我无情!”

  这下嫣红真的吓得腿发软,连滚带爬的滚出他的寝房,直奔后院。

  她听说过欺骗那男人的下场,不是浸猪笼就是让人狠狠剥了一层皮,若真不幸让他碰了,更是必死无疑,说不定还会被分尸呢!

  “德兴!”人走后,永璘嫌恶的朝外低吼。

  守在门外的德兴立即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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