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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全心想着怎样才能不丢王子的面子,还能教客人满意,最后大眼一眯。

  “你,去将去年收进仓库的梓木精雕椅洗净后搬出来,将厅上的梨木椅搬走;还有,小庆子,去厨房将前几日万岁爷赏的东洋南枣端出来;翠香,花瓶里的花卉都凋了,换新;那个谁,待会要厨房的管事来见我,我要与他讨论菜单。”只要那刁钻的男人满意,其他的人比他好取悦上一百倍,所以她真正要搞定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举世无双的麻烦精、挑剔鬼!

  吩咐好所有的事,她低首瞧瞧自个工作时穿的素衣绿袍。抽个空也得换套衣服了,那家伙若看见她身上沾了灰尘,今儿个晚肯定有她好受的,少不了一顿“皮肉痛”。

  “呃……小总管。”有名小太监走到她身边,朝她低声唤。

  “什么事?”她头也没抬,想着待会该穿哪套衣裳好。这回那男人还费事的要人专程回来通报,表示这是个挺重要的宴会,不能出错……

  “这个……贝勒爷另外又有交代下来。”

  “交代什么?”就穿那件藏青色、绣有团花的那件好了,那件的袖口特别做小,方便她做事。  

  “贝勒爷交代说您身体未愈,今儿个晚上不用你伺候了,要您别出席。”小太监硬着头皮说。

  他瞧着她忙着打理一切,大概也没想到贝勒爷竟不让她出面,还找理由说她病未愈,可她都下床七天了,除了面色差些,风寒早痊愈了,贝勒爷这是……

  这状况很少有,贝勒爷信任她,举凡府里的大小事、大小宴都定要她亲手张罗不可,从没要她撒手别管,这会不会是……失宠的前兆啊?!

  四周忙碌的人声突然寂静下来,这份不寻常的安静除了当事人的愕然外,还透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窃喜。

  “你说贝勒爷交代我不用出席?”恭卉一愕后,轻声的问清楚。

  “是的,贝勒爷是这么交代的,他还要您让后院的女人盛装打扮,全数列席,一个也不许少。”他继续说。那些女人在府里没名没份没地位,所以就连下人也瞧不起她们,只称后院的女人。

  她睁大眼。“全部?”

  “全部。”

  “一个不许少,只除了我以外?”

  “嗯……”小太监受她的威严惊吓已久,答得有些抖音,可旁人不像他首当其冲,得面对她可能的迁怒,莫不全瞪着眼看好戏。

  威受到大伙期待她出丑的目光,恭卉心情一阵沉浮,稍稍吸气后,她挤出笑脸,没表现出失望或生气的模样。

  “不让我出席我就别去,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况且这是贝勒爷体贴我大病初愈,不让我操劳,我怎能个感激主子的体恤?你,你你你,你们全杵着做什么?我不出席不表示你们不必尽心伺候,我刚交代的工作还是得做足功夫,不可以马虎,还不快去!”她转身盯着大家,众人教她的利眼吓得不敢再懈怠,马上回到工作岗位去。

  待所有人全消失在她眼前,恭卉努力挺起的胸膛才慢慢垮下。

  那男人只要后院那些女人,不要她……

  自从七天前他变脸的由她屋子走出,至今没再进过她的房间,也没唤她至他的寝房,他们不再有肌肤之亲,甚至这七天,他早出晚归,她根本没见他几次,就算见着,也是没说上几句话他就摆脸色给她看,他……还在生气吗?气她说要走,才吩咐不让她负责晚宴的吗?

  落寞的低下首,她很不习惯他这般跟她赌气,往常就算她惹怒他,他顶多找事捉弄她,让她气得跳脚当作报复,可没像这回冷淡的排开她,似乎……不想见到她。

  她幽叹一声。他要冷落她,她无话可说,只是这明摆着什么心思?是愿意让她走了吗?

  以疏离的方式告诉她,要走可以了,是这样吗?

  愁容悄悄覆上脸,白皙面孔显得怅然若失。

  席上摆满十二道精致美食,坐在主位的永璘身旁依序坐的是瑞亲王、多泽、普贤以及豪其,对面则是葛尔沁。

  照理说,今儿个只是永璘与几个好兄弟一起闲聊的聚会,可若加上了瑞亲王以及葛尔沁,这场宴会登时就显得严谨了点。

  其实其他贵客都是永璘邀请之宾,惟有葛尔沁是瑞亲王自个极力邀约来凑热闹的。

  永璘自从上回与他话不投机后,两人便没再有交集,见了面也有些敌对味道,但瑞亲王似乎与葛尔沁挺契合的,他待在京城的这段期间,都是瑞亲王亲自接待,看似已成忘年之交。

  “郡王预计什么时候回蒙古?”豪其饮着香醇白酒闲问。他早看出好友与这人不太对盘,态度便也不那么热络。

  “万岁爷要我多留上一阵子,在京城好好玩乐一番再回去,我预计下个月初就走。”葛尔沁坐得也不甚痛快,可若这么走人,对邀请他的瑞亲王也说不过去,便忍坐着。

  “郡王在京城待那么久,蒙古草原上的牛羊怕是要饿肚子了。”永璘像是话中有话的冒出这句。

  像被针扎到,葛尔沁脸色立时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

  “永璘哪有什么意思,他、他是说笑的,你别多想!”瑞亲王见两人一见面气氛就僵,马上跳出来打圆场。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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