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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爷平日只见美景,只吃美食,想这般脏乱之处,当然会让他皱眉嫌恶。

  “贝勒爷,还是咱们加快马程,快速通过这条街道吧。”

  “嗯。”他对脏乱向来无法容忍,此情此景自然让他难以忍受。

  踢了马腹,打算一口气冲出这条街,马儿嘶叫一声,向前冲去,立时在街道上扬起一阵旋风。

  忽然,巷口走出了一道人影,马上的人紧急拉住缰绳,马蹄在空中惊险的狂踢,但毕竟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还是在撞上人前硬是收住奔势。

  那人提着一桶水过街,原本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这一转头,才发现马蹄已在头顶,惊得打翻了提在手中的水桶,人也跌坐在水中,一身湿濡,模样狼狈。

  她愕然的仰头瞪着马背上的人。那男子面容俊美,气质冰魅得……教她终身难忘!

  永璘视线与她相对,也难免讶然。竟然会碰见她?

  两人谁也没出声,就只是瞪望着对方,永璘瞧她虽样子狼狈,可目光含霜,看他的眼神更是恨入心骨,不由得露出笑容。

  自从那日夺了她的身子后已一个月了,一个月未曾再见过她,没想到此时再见她怒容,心头居然泛喜。

  这黛眉、这鼻、这唇,在在勾起了他对那夜的记忆。当这女人被他占有的那一刻,痛缩在他怀里,曾让他一度微慌了手脚,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记忆中,他没为任何事慌过,惟独那一夜……这教他记忆深刻。

  “你怎会在这里?秦淮楼不待了吗?”

  瞧她一身补丁的装扮,寒酸得跟乞子无异,他不禁蹙眉。

  秦淮楼的老鸨可都是用金珠在养她的姑娘,怎可能让她穿着如此破烂的待在此处,莫非她离开了秦淮楼?可就算离开那里,当日他也打赏了她百两银,有了这笔钱,她又怎会过得这么落魄?

  “我的事不劳贝勒爷关心!”恭卉在德兴扶持下由地上爬起,身上还滴着水,可尖尖的下巴对着他,脸是绷着的。

  永璘挑起眉。这女人可比他还绝情,竟没念过他们的“旧情”,再见面,一点好脸色也没给他。

  有意思!

  “该是你连‘工作’都没做好,让客人抱怨了,最后连秦淮楼都不要你,才让你到街头当乞丐的吧?”他讽笑。

  “谁说秦淮楼不要我 是我额娘得知我已……便不准我再待了!”当夜她在秦淮楼一夜未归,额娘抱病找上门,见她竟然失了清白,当场痛哭急喘的将她带走,从此她没再回到那地方。

  此时再面对他,想起那夜的事,她脸颊再度烧烫,身子微颤。

  其实若说她对他有恨意,是说不上的,因为是她心甘情愿出卖自个身子的,而他愿意花大笔钱买,她真的该感恩了,只是心头的那份不甘与羞耻迟迟散不去,如果可以,她希望今生不要再见到他,可老天似乎不想善待她,不过是提个水,也能让她遇见最不想见到的人,这宛如心中插着的那根钉子被拔出后再次插回,疼痛之余,还有被凌迟的感觉。

  “喔?”他难以理解自个听到这件事后,心底竟然挺高兴的。

  也就是这丫头除了他之外,没再有人碰过吗?回头要人打听去,他对这事突然有说不出的执着。

  “你住这里?”他皱眉再问,好奇他给的钱都到哪里去了。为何她过得如此困顿?莫非是那秦淮楼的老鸨污去他打赏给她的钱?若是如此,他定会找人算账!

  恭卉防备的看着他。“说过不用你管的。”

  “瞧来你很讨厌我呢。”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人,坐在马背上的他,看起来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曾经,曾经她也像他一般活在被尊贵包裹的世界里,那样的骄傲,可如今,那些富贵都已离她远去,她只剩贫困潦倒,甚至连女人家最重要的清白都给卖了,现在的她,还剩什么?尊严吗?在这人面前,她可以清楚的瞧见他眼里的鄙夷,那夜她卖的不只是身子,恐怕连尊严也一道卖了。

  “我讨不讨厌你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地方不是你待的,你还是快走吧。”她慨然的说。

  “说的也是,这地方真的很臭。”他再次掩鼻,难以想像这地方可以待人。

  “贝勒爷,要走了吗?”德兴扶起恭卉后重新跳上马背,低声询问。

  “嗯。”这地方实在太臭了,他也无意多留,要不是恰巧碰见的人是她,他早奔驰而去。

  握上缰绳,永璘就想潇洒走人,可马蹄才抬起,他便瞥见四周一群群破烂乞儿的视线并非投注在他这外来人身上,而是垂涎的望向恭卉,那色欲表情,全清楚的写在一张张肮脏的脸上。

  他倏地放下马缰,德兴见状,讶异的跟着停下。

  “贝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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