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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他感觉到怀里的身子软了,不再硬邦邦,立即松了一口气,晓得妻子不恼他了,这才又说:“可儿,其实我使坏还有一个目的,我不喜欢自己珍惜的人受委屈,所以让你以后学着比别人更坏来保护自己。”他蓦然有几分严肃的说。

  她讶然了。“你难道喜欢处处算计的女人?”她在阮家时,见到赵美音为了巩固自己正妻的地位,对付姨娘们的手段残忍又无情,而自己当年为了求生存,帮着赵美音也做了不少坏事,阮府后院的姨娘几乎都吃过她的苦头,她早为此厌恶自己,因此变成莫可儿后,就想抛开过去那个心机沉重的阮玫祯,做一个单纯的莫可儿,不想,相公却要她使坏来保护自己?

  “算计没什么不好,若想过自己希望的日子,那耍些心机、使些伎俩是必要的,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该狠、该绝的,我不会心慈手软,而我只盼你不吃亏,保护好自己,你再坏,只要是你,我都喜欢的。”

  她怔了一会后,蓦然笑开了,原来自己当阮玫祯的那段日子不全都是错的,自己不该抹煞过去,他的话令她一瞬放下心中的死结,人也开怀了。“是啊,有时候坏些也不是坏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激动的说。

  “所以,以后别再让人欺到头上,别人踩你,你就先踩扁对方。”他笑着说,是真要她不用客气的。

  她破涕为笑了。“我明白了,不该忍的不会胡乱的忍,不过,你真认为离开是好的吗?”她不安的问,他一走,等于放弃了曾家继承人的位置,他甘愿吗?

  “咱们也不是非要靠曾家才能存活,回曾家的这阵子,我已摸熟了曾家的生意,将来自己出去也能再创一个曾家大业来的。”他自信满满的说,完全不留恋曾家的一切。

  原来丈夫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打算也有谋策的,她信任他,便不再多说什么让丈夫做决定。

  “咳咳……大哥,你真要走?”临走前,曾思齐过来探望病中的二弟,曾思典坐在床上,焦急的问。

  “嗯,要走。”曾思齐瞧着他蜡黄的气色,眉越皱越紧。

  “昨日的茶宴我病着所以没过去,但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是因为祖母不接受大嫂,所以你想带着大嫂离开?若是如此,我去找祖母说说,替你劝劝她,也许——”

  “不必了,祖母不接纳可儿我也不想勉强了,况且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并不愿意再事事依附曾家,藉此机会出去闯闯也是好的。”他告诉曾思典自己要创业的事。

  “可你之前已经闯过才会回来的不是吗,又何必再出走?”

  “之前是做一半被叫回来的,这次我打算痛快的干上一回,没个成绩是不会罢手的。”

  曾思典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兄长,忽然羡慕起他来,他有勇气摆脱一切包袱,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像自己,性子就像娘一样总是听从别人的安排,自己从无主见。“大哥,你这一走,娘必定又要伤心的。”他叹息的说。

  “那就希望你好好替我尽孝道了,等我在外闯出一点名堂后,我会来接娘过去尽孝的,这点请娘放心。”他其实现在就想将娘接出去,但娘做了一辈子曾家的媳妇,哪里离得开曾家,因此只能暂时将她托付给二弟了。

  “这……唉,好吧,你若坚持出走,我也不拦你了,只是我身子这样破,你又不在了,曾家以后还能依靠谁?”曾思典愁眉蹙额的说。

  “不是还有叔父他们,放心,曾家不会倒的。”曾思齐说这话时嘴角带讽,这曾君宝一家他早晚收拾,但现在自己羽翼未丰,就暂时将曾家交给他们了。“我走了,你可得好好保重。”他瞧二弟身子一直都不好,这要走,自己也不免担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曾思典说着起身要送他,但手不小心撞到了床头边的一碗药,当场将药碗给打翻了。“啊,瞧我笨手笨脚的!”他动手要去收拾。

  “你别动,这碎片会割人,回头我让人过来收拾。”曾思齐拉他起身,不让他碰。

  “也好,就让丫头去整理吧,只是听说这药挺贵的,煎一碗就要二十两银子,打翻了挺浪费的。”曾思典惋惜的说。

  “什么药这么贵?”曾思齐顺口一问。

  “我也不知,是叔父托人去南海带回来的,每日得喝上一碗,听说喝一阵子就能健体。”

  “叔父给的?”曾思齐瞧向泼在地上的药,眯起眼了。“这药你喝了多久了?”他问。

  “就你上回被祖母赶出去后开始喝的,算算一年半有余了吧。”曾思典说。

  “喝那么久了,还没起色吗?”

  “没有。”曾思典苦着脸摇头。

  “那为何还要继续喝?”

  “叔父说这药得喝上几年,才能见成效的。”

  “我记得你身子以前没现在坏,怎喝了药反而……”

  “大哥别怀疑叔父,他也是一片好心,这药这么贵,也是他自己掏腰包给我买的,他说这药治好了不少人,我再喝个一阵子一定有效的。”曾思典没什么心眼的替曾君宝说话。

  曾思典不说这药钱是曾君宝自掏腰包买的,曾思齐疑心还不会这么重,这一说,反倒让他更狐疑了。

  曾君宝嗜钱如命,当初可儿带着书信上门求助,他只丢了碎银在她脸上,根本不愿救急,这会却愿意拿出大笔钱买药给二弟喝,这中间没鬼,他不信!

  这事他未对心思单纯的曾思典多说什么,只要他多保重便出去了,一出了曾思典的屋子,他立刻绕去厨房要了一包曾思典每日喝的药带走。

  不巧走出厨房遇见了阮玫玲,她一见他,眼神立刻显得娇羞起来。“大伯怎会上厨房来?”意外见到他,她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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