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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道理,可怜的李嗣升能活到现在的十六岁已经是奇迹了,而之所以有这奇迹,得归功于她的母亲杨贵嫔在失宠前得知一项秘密,因为这项秘密,让某人极力保护,或说监控她们母子至今。

  但日前杨贵嫔发现知道这件秘密的另一个人竟下落下明,极可能已经遭到暗杀,那么也极有可能被某人发现她当初说了谎,所以她开始惊惶失措的担心自己可能就是下一个被灭口的目标,以她一个失宠妃子的身分,就算掌握的秘密足以动摇现今皇帝龙位,终是孤掌难鸣,而这点,就是冶冬阳为什么要接近她的原因。

  秘密的钥匙在她手中,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得先保住李嗣升。

  公孙谨抿着唇,原来他已进行到这地步了。

  “你好啊,现在势力大了,为了保住李嗣升,就敢对我始乱终弃?”

  抚了抚她埋怨的面容。“不救李嗣升,杨贵嫔不会交出我要的东西。”

  “所以你就趁陛下赐婚,将计就计的答应娶武惠妃的女儿万安公主是吗?”

  他无奈的笑着。“嗯,所以我得娶亲。”

  “真娶?”

  “假娶。”

  “怎么个假法啊?”她明知故问。

  他起了笑纹。“太子私下来找过我,表明我曾经是太子伴读,应该是太子党的人,万不可娶万安公主,但他自己没立场也不敢向陛下反对,想当然耳是从我这里下手,要我拒绝陛下,猜想陛下看重我,不会为难我,就是为难我也不关他的事,我只好对他说武惠妃逼我杀他,不然就得娶万安公主,娶亲是为了保他,他一听,当然吃惊。”

  她冷嗤“那又如何,他是个胆小鬼,可不敢怎么样。”

  “本来是不敢怎么样,不过我告诉他,我只能帮他到这种地步,下回武惠妃若再要杀他,我不会保他了,因为我毕竟是武惠妃的女婿,没理由不帮亲,这可让他吓破胆,因为摆明我全部的势力都将靠向武惠妃,你说,这下他能不有所行动吗?所以他说了,他会找人来婚礼闹场,教婚事办不下去,这样就不用我为难。”

  “真是精明啊,那你回头又怎么对武惠妃说?”她好奇的问。

  他娓娓道来,“我对武惠妃说,太子在婚礼当天有意派人来闹事,她正好可以藉此一举铲除太子党,只要太子一闹,她可以立刻向陛下告御状,说这太子目中无人,集众滋事,纯粹要给陛下难看,这么一来,陛下大概会怒而办人了吧。”

  “而婚礼经这么一闹也办不成了,虽没结成,武惠妃与太子已算正式翻脸,宫廷内斗被搬出了枱,陛下面子挂不住,一定会拿办两人,这下肯定能教这两人好一阵子安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对李嗣升也就没空理会了,你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次消了两个人的气焰,又解了李嗣升暂时的危机,真是权谋啊!”这家伙不动脑便罢,一动脑简直老奸巨猾得让人……大开眼界!

  “我可是压根不想揽这种麻烦事的,还不是因为你。”他可是很不满。都是这丫头害他得浪费这么多精神处理这件事,他只希望事情尽快解决,打消她的顽念,然后带着她去修身养性,好好对她潜移默化的改造一番。

  她摸着鼻子。“你动作这么快,那我怎么办?”一场失忆让她失了许多先机,也来不及布局,这可让他抢先一步要了结这件事情了。

  “怎么办?愿赌服输,你可不许来闹。”他瞧着她贼乎的德行,不住警告。

  “这就得瞧瞧你怎么对我了,竟然让我以为自己真被当成破鞋抛弃,这伤心的程度瞧你怎么补偿?”她捶了他一记,虽说她其实很快就想明白事情的始末,也没多伤心,但趁机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他一把将她的小拳头包进大掌里,当这力道是小猫搔痒。“你清楚得很,我怎可能抛弃你?这事是怎么也不可能发生的。”

  这点她当然知道,否则哪能忍到现在,早就拿刀劈死他了!但他别想得太美,愿赌服输她知道,但还没输之前,来一盘“猪羊变色”也不错吧?

  思及此,她美眸一转,眯笑起来。“既然你非得成亲不可,今晚也许是咱们的最后一夜,我想与你这旧情人温存一下,做个纪念,希望你能表现得让我终身难忘。”

  她媚笑,心里却是想着如果先“赔罪”是不是比较有礼数。

  冶冬阳莞尔一笑,没察觉她又在算计什么,乖乖听令的低下首,吻上了她,双手熟练的挑开她的衣襟,让外袍顺势滑落到她上臂,露出半片诱人的白皙双峰,掌心继续触抚着她的手臂,随后移到背后用力一撕,整件衣袍登时碎裂成两半——

  这夜还长,他得卖力满足这只发怒的母老虎所有的索求……

  红绫喜幛高高挂,皇帝赐婚,公主下嫁,长安冶府风光迎娶,只是原本也一直“含笑”的新郎倌,却在见到父亲后敛去了笑容。

  他第一时间先抿嘴看向一旁的女人。

  公孙谨立刻露出一脸无辜,无辜中还带着得意。是他当初自己问她倘若他娶了别人她会怎么样,那她就这样回应喽。

  “你这儿子怎能如此对待老父?皇帝赐婚迎娶公主这等大事竟也没通知我一声,当了大官,连老父都不认了吗?!”冷秋雨吹胡子瞪眼的吼叫,怒吼声立即引起不少人注目。

  瞧着躲在一旁调皮扮鬼脸的人儿,冶冬阳无奈的摇着头,就知道她不会安安分分看戏的。“爹,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今日都要成婚了,我才得到消息赶来,原本还不信你会这么不孝,结果是真的,你当了驸马,就嫌弃我这满身铜臭的爹了,不要忘了,你也是我这一身铜臭养出来的!”他这吼声已经此外头的锣鼓声要大了。

  冶冬阳苦笑。“爹,这事孩儿日后再向您请罪,还请您暂且先息怒,既然来了,就请上主婚人的位子坐下吧。”

  他已经是恼瞪着那正抱着肚子得意大笑的女人,明知道这是个假婚礼,他不想惊动在洛阳的爹,这丫头还故意找爹来让他头痛,若压不住爹的怒气,铁定会坏了他的事。

  “主婚人的位子?你对人家始乱终弃,我还有脸坐吗?”冷秋雨气愤难平。

  闻言,公孙谨快速的拉下笑脸,随即换上哀怨的弃妇脸,正好对上冷秋雨的视线,那副欲哭无泪的委屈模样,更教视她为亲女儿的冷秋雨心疼。

  “始乱终弃?”

  “没错,谨儿做错了什么?你竟然为了攀龙附凤甘于当一个负心汉,我没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当儿子!”

  “爹——”闹了半天。原来爹这怒气是为谨儿抱不平,他的头越来越痛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将爹收服得这么彻底?

  冷秋雨激动的一甩手,“不要叫我!谨儿这个儿媳妇是我早就认定的,除非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让她戴在手上的玉镯子,你既然要负人家,眼里就没我这个爹!”

  “这——”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贪图富贵的儿子?!你连人家姑娘都吃了,怎能弃她不顾?!”

  这话说得现场一片哗然。男人不是婚前不能寻欢作乐,但今天可是公主成亲,新郎的爹却来爆料,原来他未成婚前就跟别的女人滚过床,还始乱终弃,这对身分尊贵的公主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啊!

  “原来驸马并没将婚事告知亲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安坐厅堂主婚人位子的武惠妃难掩怒气。

  原本冶冬阳说赐婚之事来得急促,虽已写信告知亲爹,但适逢其出外经商,无法亲自前来长安主婚,没想到是他有意隐瞒,还惊传其父早有内定媳妇,是冶冬阳始乱终弃,堂堂公主竟成坏人姻缘的狐狸精,这教皇室情何以堪!

  揉了揉额,他只能说:“我想这之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他亲爹都到场指责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一旁等着伺机而动的太子这会倒是不动声色,原先他已安排几个判了死罪的贼人来闹场,先将这起婚事缓缓,但瞧这会婚事也办不成了,不劳他费心,忍不住撇嘴冷笑。

  武惠妃斜眼瞧见,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冶冬阳在搞鬼?先说太子要来闹事,后又爆出他是故意没邀亲爹主婚,难道一开始他就打着不娶的主意?那他到底想干么?

  “娘娘,我想是儿臣的亲爹误会了,只看到儿臣在信中写明要成亲,就误以为是与儿臣的表妹成亲,可能是原定的行程改了,才有办法参加儿臣的婚礼,这一看新娘,才误以为儿臣始乱终弃,其实儿臣与表妹仅有兄妹之情。”

  冶冬阳不疾不徐的说。他相信有私心的武惠妃只要面子留住,不会多为难,只要他坚持结婚,太子就一定会闹场,计划仍照原定执行。

  这一番话教在场几人心思丕变,冷秋雨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尽管为丫头不值,但看这局势,再闹难保不招致杀身之祸,也就不再多说。

  公孙谨暗笑在心。这木头是想力挽狂澜,但局势已变,接下来还是得看她的。

  至于太子则犹豫着是否该叫人进来闹场,看这场面,冶冬阳似乎有继续成亲的打算,这对他可不利。

  “误会?那好,误会就误会,既然如此,婚礼就照原定举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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