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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秋儿回房后就明白了,秦家过富,掌控着白玫王朝的经济命脉,一个郡主留不住二爷,便轮到公主来挟制三爷,这便是皇上的盘算。

  而秦家人不能拒婚,若敢不从,一来污辱皇族,二来表示对皇帝不中心,三来,二爷撇下郡主远走高飞,假设真要论罪,天涯海角皇帝也能将之找出,还郡主一个丈夫。

  基于这些了为免秦家受皇帝猜忌,也为了二爷与小姐的来来,三爷必须再与皇家联姻。

  她怔怔的坐在床缘。公主即将成为他的妻,而她她该怎么办?

  她不该为难三爷,应该现在就离开,可是自己若一走了之,那么,那件事……

  就不能做了。

  时机还未到,她得再等等,如今她只能横下心来,祝福他与公主,反正将来自个儿也陪不了他,不如利用这机会斩断情缘。

  雪白的脸庞渐渐滑下两行泪,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可那泪抹去又来,抹去又来。

  她倒进床里哭,哭得心酸,三爷终究不会是她秋儿的,自个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实在不该哭得这么伤心。

  蓦地,一双微凉的手抚上她的头顶,她一震,缓缓地仰首望去,对上的是一张温笑的俊容。

  “你只会哭鼻子吗?一个公主就把你惹哭,可真没用,我难道不值得你挺起胸膛,指着我的鼻子道:“你这死鬼,敢带女人回来耀武扬威,不想活了吗?下次再敢把女人带回家里,老娘劈了你””他戏谑的说。

  秋儿呆望着他,他明知自己非娶公主不可,却还嘻笑说出这种话,能安慰得了谁呢?

  “你以为我在安慰你?我可没那闲工夫,那公主我今儿个才第一次见到,但我对你可是苦缠了快五年,要甩公主容易,但要我放弃你,难如登天。”他直截了当的说出心意。

  她眼泪又无预警的迸出,一颗颗硕豆温热的水珠落下,他伸手接去一颗,泪珠在他掌心滚动,他瞧了眼色加深。

  “我从十五岁就立誓要娶你,这话不假,那日在樱花园中的相遇是我最美的记忆之一,秋儿,咱们不如私奔,也别管身后这些大小事,就自私这一回好了。”他没有看她,双瞳始终紧盯掌中的泪珠,声音低沉又沙哑。

  她蓦然心惊,他是认真的,真的想带她私奔!

  拍掉他掌中的泪珠,她哑声质问:“秦家走了一个二爷,再失不起三爷,大爷根本担不起责任,您忍心见秦家家破人亡吗?”

  他视线仍停留在掌心,尽管那里只剩少许的湿濡,半晌后,他突然放声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肯,你这丫头最护着二哥和二嫂,哪可能见他们的幸福被破坏,我也是逗你的,私奔的事纯粹说笑,你别当真。”他笑嘻嘻的站直身,那表情真的像是玩笑一场。

  “您……”他突然的转变,令她怔住。

  他嘻嘻哈哈的往外走去。“你这屋子搬到我隔壁来真不错,那鬼婆婆不愧是姚大夫的女人,委实明白我的心思,将来我做咐马后,咱们偷情更方便了!”

  “三爷。”在他即将跨出门槛前,她唤住他。

  “怎么了?不偷情也可以的,你还是可以做我的小妾,至于公主同不同意你别管,这事我会处理。”他回头后仍是嘻皮笑脸。

  她硬咽了。“我是您的丫头,秦府一辈子的下人,不会是您的妻。”

  他终于笑不出来了。“是吗?你若真这么想,就……那么想吧。”他僵硬着背脊,这回离去的脚步连顿一下都未曾顿。

  秋儿定在原处,再次泪湿衣襟。

  姚大夫屋里,秦有菊自己搬来椅子坐下,天热,手中还摇着扇子煽凉。

  “配药房我已重新为你辟了座新的,等你伤好了,可以去瞧瞧。”他省去了废话,言简意赅。

  床上的姚大夫眼睛骤亮。“老夫现在就可以去瞧,不用等伤好。”他兴奋得马上就要爬下床。

  可秦有菊一推,又把他推回床上,他烫伤的面积大,身上多处还包覆着纱布,跌回床上时的样子活像僵尸般僵硬。

  他痛得缎牙咧嘴,狠瞪秦有菊。“你这小子想谋杀老夫吗?”

  “这样你就抱怨了,几年来我让你折腾得不知惨几百倍。”他笑谈看。

  “你、你这阴险的小子”骂了一句后,姚大夫闭嘴了。

  秦家老三外表宛若和煦的暖风,和善可亲到没什么杀伤力,实际却是心机重、城府深,就像大洋瞧起来风平浪静,海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这小子在不同对象面前有不同的面貌,当面对他时,魔鬼般的性格就表露无遗,教他也得小心万分,否则就像这回……总之,这阴险到高深莫测的人若报复起来,没人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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