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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四肢被挂在墙上,奄奄一息的人,吃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要来见他,老眼这一瞧,登时怒容满面,“你这阴险的小子,是你害得我被俘,还拿了假马诓我,让我落得这生不如死的下场,现在竟还有脸敢来见我?!”周振侯舌头去半截,口齿不清,依然张口怒骂。

  桂雨閺阴霾的望着他,瞧他被足足折磨了近一个月的凄惨模样,他今年六十,可瞧起来已是八十龙种老人,头发全白,身上满是被烙铁的痕迹,皮肤溃烂得无一处完整,十指没了,眉毛被剃,连鼻子都被削去了一半,这金人够狠,够毒,也够野蛮,竟可以将一个人折磨至斯却还没弄死他。

  “敢,怎么不敢,我总得亲自来瞧瞧你的下场,否则,咱们之间的恩怨怎么了结?”桂雨閺形容森然的说,这仇人的距离一直离他遥远,在他一步步的结网设计下,终于可以让这恶徒尝到应有的恶报了。

  他身旁的小米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给了他最无言的支持,他感激的朝她一笑,这丫头坚持跟他来,她说这一刻要陪在他身边。

  “恩怨?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周振侯吐了一口黑血,吃惊的问。

  桂雨閺脸色阴沉愠怒,“你这人造孽太多,终究激不起自己有多少仇人。”

  “我是你的仇人?”周振侯不解。

  “你忘了十八年前住在临安的归家了吗?”文化的是小米,她神情愤怒的提醒他。

  “临安归家?”他睁大了眼。

  “你为了夺宝,不惜办成强盗,杀了这一家人,别说你不记得了。”小米胸口涌出了一道异常尖锐的刺痛感,这份痛感是心疼身旁男人的遭遇而来的。

  “你,你跟这一家人有什么关系?!”周振侯惊愕的问向桂雨閺。

  “我是这家人的儿子!”桂雨閺眼神冷冽的盯着这被严刑逼供得半死不活的老人,一字一字的说出。

  他一脸的错愕吃惊,“怎可能?你姓桂不是嘛?”

  “那夜之后,我改姓了。”他森冷的轻扯嘴角。

  “啊!”归……桂……相近的音,但他怎么也没联想过,桂雨閺是归家的人!“你是当年的那个男童?”他想起某些事,颤声问。

  桂雨閺笑得险峻,“没错!”

  周振侯脸色瞬间刷白,“真……真是你?”仇人,难怪!老迈的脸庞,不断颤抖。

  桂雨閺瞧着此刻心虚畏缩的人,不禁想起多年的仇恨在午夜梦回时,是如何的侵扰折磨着他——

  那夜,父母俱遭毒手,残破的马车上只剩他一人活口。

  “找,给我找,翻开所有的行李,一定要找到宝物!”

  大批的黑衣人杀完人之后,开始逐一翻箱倒柜,找的是归家的传家宝——三彩马。

  “找到了,大人,在这里!”有人兴奋的大叫。

  周振侯雀跃的冲上前去,捧住那只色泽鲜艳的精致宝马,“果然让我找到了!”

  瞪着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两具尸体,他朝他们得意的吐了一口口水。

  “早一点拿出来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你们偏要反抗,为了躲我还连夜由临安要迁徙到汴梁,多此一举,这会全家被灭口,是你们不识时务的结果,死得理所当然!”他抱着宝物狂妄的大笑。

  “你这杀人魔,还我爹娘命来!”稚嫩的哭喊声伴着小拳头向他袭来。

  他低头看见小男童虽然哭得激荡,但生得极为眉清目秀,是个少见的漂亮男孩,他色欲立起,猥亵×亵的揪住小男童,往浓密的灌木丛里拉去,刚到手的宝物不放心交予任何人保管,暂且将宝马搁在身旁的草丛之中。

  “你这恶人,要做什么?放开我!”小男孩惊恐的哭喊。

  守在外头的几个黑衣人,自然了解主人的癖好,虽不齿,也别过脸去,狠心不理。

  灌木丛里,小男孩抵挡的力气比不过大人粗暴的蛮力,衣物被羞耻的褪尽,手上没武器,他用力咬上仇人,周振侯吃痛,反手揪住他的头发,重重给他一巴掌,小男孩嘴破流血,仍奋力抵挡不肯就范,周振侯色心既起,不可能罢休,发狠的捶打他,残忍的就爱你个他打得小脸变形,最后扯下腰带,缠住他的手脚。

  “瞧你还反抗得了吗?这会肯乖乖伺候大爷我了吧!”他纵声×笑。

  小男孩身体强烈的抖擞着,恐惧的瞪着他缓缓走向自己,那夜,在那粗糙刺人的树丛里,湿软肮脏的泥土上,灌木刺痛了他的肌肤,泥土沾污了他的身子,男孩的眼泪撒在草地里,吞噬下了他所有的悲愤!

  良久后,将他蹂躏得几乎断气的男人,在走出灌木丛之前忽然震怒的大吼。

  “马,我的马呢?”他惊愕不已,那只宝马他明明就摆在身侧,怎么一回头,竟不翼而飞?!

  连衣物都未穿妥,他立即冲出灌木丛,愤而指着他带来的黑衣人。

  “是你们当中的人偷走我的马吗?”他大声质问。

  黑衣人个个莫名其妙,无辜的摇头。

  他不信,认定这宝贝一定是让这群人藏起,敢觊觎他处心积虑才得到的东西,该死!

  他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拿出一瓶东西,朝众人撒去,这些人的身子只要稍稍沾上一点粉,立即像呼吸被夺般,紧抓着喉咙喘气,呼吸不到气息,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不消一刻,全断气了。

  “哼,你们敢背叛我,就得死!”周振侯狠毒的说,开始在死人身上搜索,觉得东西一定藏在他们身上那个,可是脱光每一具尸体的衣物,就是不见他的宝马,他愕然,忿忿的想再回头诘问小男孩,是不是他趁自己不备时藏起了?回到灌木丛后,地上只剩他绑缚男孩用的腰带,而那本该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男孩也不见了!

  他倏地心惊。

  一时纵欲,竟让他失去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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