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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见她执意不肯离去,傅挽声吹了一声哨,牢房外头进来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公公的人,是他安排来接应自己的,田公公打点的人已教他全部清理过换上自己人了。

  “点她的穴,让她安静后带走。”他朝那人吩咐。

  虽然田公公已经打点好一切,今夜这座大牢不会有人闯入,但再拖延下去,难免惊动更多人,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黑色小轿由两人抬着出宫,这是田公公的轿子,田公公待人素来手段凌厉,行经宫里各处,众人认出来,也不敢稍有打扰,纷纷避开让轿子走过。

  黑色轿子一路往宫门去,只要再过几重小门就能顺利出宫。

  抬轿人小心警戒着,但轿子颇沉,比来时重上许多,轿夫抬得吃力,速度也快不了。

  “站住!”在即将步出宫门之际,有人喝止了他们的步伐。

  领在轿子前头的傅挽声回身,赫然见到理应被禁闭佛堂的元牧,而他身侧还跟着忠奴张劳。

  傅挽声紧握拳头,力持镇定的道:“殿下又抗旨了,竟然私自离开佛堂,瞧来您真没将皇上放在眼底。”他讶异元牧竟不顾一切的离开禁闭之处,赶来得如此之快。

  “大胆,皇上与殿下之间的事,哪容你这个小小的太子少詹士议论!”张劳怒道。他们已查出傅挽声为何会出现在京城了,前阵子殿下被禁于锦华宫内,这人趁隙考上状元,投靠太子,成为太子的走狗了。

  傅挽声面色不改,有恃无恐的说:“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信不信我一呼,立即会有人将皇太孙“请”回皇上那,我这小小的少詹士不能议论的就由皇上亲自议!”他相信,只要自己放声叫人,元牧抗旨离开佛堂的事立刻就会被知晓,这次他肯定皇上不会再轻易息怒。

  反正他本来就是太子的人,根本不用担心得不得罪他!

  “你这该死的人!”张劳大怒。

  “劳叔,不用与他一般见识,我要的也只是人,只要他将人还给我,其余的念在他与她相识一场,我可以不计较。”元牧冰一样的眼神直射向那顶轿子。

  傅挽声心惊。他怎会知道轿子里的人是延秀?

  “傅挽声,交出柳姑娘吧,太子想做什么,殿下都一清二楚,他派老田来料理这一切,老田将宫里大牢当成自家厨房一手遮天,难道我张劳就没有耳目知情吗?方才我们去过大牢了,里头无人,那就一定在你这顶轿子里了,你将人留下吧!”张劳挑明道。

  “轿子里坐的是田公公,并不是延秀。”傅挽声打定主意否认到底。

  “那就请田公公出来说清楚。”

  “田公公刚到大牢就忽然昏例,我正要送他回去。”

  “皇太孙在此,这奴才就算昏死,也得让人架着出来见礼!”

  心知蒙骗不过,傅挽声双眼冒火。“好,我承认,轿子里坐的是延秀,但她是自愿跟我走的,你能不能别再纠缠。”被张劳逼得他不得不坦承,但这话却让元牧脸色大变。

  她自愿跟你走?”元牧冷肃的问。

  “没错,告诉你也无妨,田公公是来杀她的,但教我救了,她道你根本保不住她,最后决定跟我走,避开这宫里的纷纷扰扰。”傅挽声冷笑说。

  闻言,元牧铁青了脸。

  张劳见状,马上就斥责,“胡说,柳姑娘绝不可能会自愿离开。”

  “这是事实,你家主于就算是赶来搭救了,但若不是我,她早已成为田公公的刀下冤魂。”说完他直接挑衅的瞪向元牧再道,“你承认吧,你也是个无用之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闻言,元牧揪然变色。“我的确来迟了,但我不相信延秀会因此跟你走。”

  “没错,柳姑娘,请您下轿,殿下来接您了。”张劳立刻对着轿子喊。

  但轿内无声。

  “柳姑娘?”张劳喊得更急了,难道柳姑娘真想跟这小子离开?“柳——”

  “不用叫了,她不会回应的,因为她说既然决定要走,就没必要再见某人,连话也不想多说。”傅挽声用话再刺元牧一剑。

  “你!”

  “殿下,她要我转告您,你们之间是一场错误,她想过平凡的日子,唯有留下命来活着才是最真实的,请你不要再害她受罪了。”傅挽声说。

  元牧面容凝重。“她真这么说?”

  “是的,这一字一句都是她的意思,她还说,夹在你我之间,她很痛苦,再次与我柑逢,她已经能够忘记柳傅两家的恩怨与我重新开始,她要你成全!”

  周身起了一阵慑人的寒意后,元牧忽然缓缓绽出笑履来,“傅挽声,你以为我会和你犯一样的错误吗?”他冷彻的说。

  “你说什么?“挽声微愕,为何这人听了他的话后还能如此镇定?

  “在泉州时,我确定延秀爱的是你,所以我忍痛依照她的意愿放弃了,但你做了什么,你不断质疑她、欺骗她、不信任她,最后,你落了什么下场?她的心终于离你而去,要知道,若当时你肯信任她对你的感情,就算后来得知你爹干了什么事,相信她还够将你与你爹分

  开看待,她不会轻言离弃你,可惜你的愚蠢最终让自己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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