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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双手覆上小腹,那里正微微的抽痛着,也许是刚才跌落窗台时也动了胎气了。

  她脚伤了,小腹也隐隐作痛,只能一个人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唤人来瞧见她狼狈的模样,就这样垂泪坐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后,觉得肚子不再疼痛了,这才忍着脚痛慢慢爬回屋里,爬上床,盖上被,阖上眼。

  睡一觉吧,擦干泪水,她对自己说。也许一觉醒来,夫君就会又回到这间屋子里来,对她温柔的笑,然后她会告诉他刚才来不及对他说的话,她肚子里有属于两人的娃儿了。

  听了这话后,他应该会开心的数落她说,要当娘的人了还敢爬窗,一点也不知轻重,以后不许再这么调皮,说不定还会打她的小屁股呢……

  “听说你爬窗子弄伤了脚?”诸佐贺沉着脸来到床榻前。

  名为探病,但态度一点也不像。

  那日兰礼秋由窗台跌落后,隔日醒来便发现脚踝肿成两倍大,大夫诊后说是扭伤得很严重,至少要在床上躺个十五天以上才能下床。

  三日后,这位很少召见她的公公便出现了。

  “是的,爹。”她红着脸,低着头。

  “真不像样,堂堂的国师夫人,竟然做出如此丢脸的举止!”他怒斥。

  “对不起……”她的头垂得更低。

  “哼,若真有心认错,就该离开!”诸佐贺突然扬高声调说。

  这话让她猛然抬起首。公公也是来赶她的?!

  “爹……”

  “天日不是对你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你还不走,难道要缠着天日一辈子不放吗?”他严厉的问。

  “爹……我与夫君是夫妻,本来就该在一起一辈子的啊——”

  “住口!你连个娃儿都生不出来,还有脸说这种话?”

  她一怔。“爹对我不满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生出娃儿吗?若是如此,我已经有——”

  “哼,别在这时候说你有了,就算有,生下孩子后你也得离开,咱们天日的终生伴侣不会是你!”

  她顿时白了脸庞。“我才是夫君的妻子,为什么不会是他的终身伴侣?”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天日爱的人不是你,你没必要留下!”他欠儿子的已经够多,所以至少在厮守终身的对象上,他真的希望儿子能找到满意的人。

  兰礼秋一脸惨澹。公公的意思是,就算有了孩子,丈夫和儿子也都不会是属于她?

  “我劝你,若想谎称有身孕而拖延离去的时间,最好别白费力气,只要大夫验过就知真假,骗不了人的,哼,这时候你还敢说自己有孕了吗?”他冷嘲热讽。

  三年肚子都没有消息,怎可能在要她离开前有了孩子?他压根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我……我没怀孕。”她嗫嚅着摇头。

  她原本就想对夫君说出自己有孕的事,但在听完公公的话后,她心寒的决定暂时不说了,除非真能挽回夫君的心,否则她不会厚颜的用孩子来让自己被“暂时”的留下。

  从来,他们两人在喜堂上承诺彼此的,就是一辈子啊!

  她会留下是想证明夫君是爱她的,在她的四周有着太多被深爱过的痕迹,她不信三年幸福的光阴全然是假,如果能证明夫君爱她,至少是爱过她的,到那时候夫君仍执意不要她相伴的话,那么,届时她就会依照夫君的心愿离去。

  “哼,我就知道,你怎可能怀孕!”诸佐贺不屑的哼气。

  “……爹,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开的。”她低着首,双眼紧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拳,泪水就滴在上头。

  见到她这倔强的模样,诸佐贺更恼。“你不走也不成!待会我就要人将你的东西送回兰府去,你非走不可!”

  “爹,我既没有犯错,也没有偷人,你要以什么理由送走我?”她终于怒声回话。

  “要让你走的理由多得是,不怕找不出来!”他冷哼。

  “我爹是一国之相,就算你是国师之父,也不能这么羞辱我爹!”欺人太甚,她再也忍受不了的低吼。

  “你要知道,天日不只是国师,还是这个国家的神人,只要神人的一句话,陛下要你爹罢官还是告老还乡都成,你说你会希望你爹是什么下场呢?”他撇着唇嗤笑。

  兰礼秋瞪大了眼眸,不信他会说出这种冷血的话来。“你非要这么逼人吗?”

  “这是你的命,只能怪你命不好吧!”他转过头去,不想再见她,不料下一刻却听见落地声,回头,就望见她竟拖着受伤的脚到他跟前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他愕然。

  “爹,我是真心想与夫君白头偕老的,请你成全我。”跪地的刹那,她的脚踝又折了一次,痛得她眼冒金星,冷汗直流。

  “我做不到。”他直接狠心的拒绝,却不得不为她的深情动容。

  “请你瞧在我当了诸家三年的媳妇份上,别现在就赶我走,让我同夫君说说,他不会真的狠心要走的。”她哭着恳求。

  “听见她提起儿子,诸佐贺才生起的怜悯迅速消失。儿子的幸福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心软!“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不狠心也不成,你还是走吧。”

  “不,我不走,这儿是我的家,我不离开!”她用力抹着泪说。

  “你这厚脸皮的丫头,太可恶了!”他恼得高举起拐杖,重重落在她肩上,她吃痛,用双手护着肩头,他怒极,再一杖打在她受伤的脚踝上,让她发出了惨叫。

  “爹,你住手!”诸天日闻讯赶来,连忙夺下父亲的拐杖,脸色惨白的瞧着地上几乎痛昏的女人。“秋儿,你还好吧?”他焦急的问。

  兰礼秋听见他的声音,勉强由地上仰起头来,满脸的泪痕。“夫君,我不走,别让爹赶我走!”她哭得凄惨,那悲切的神情揪得诸天日心痛得如针在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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