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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是啊,我找了半天,发现勾栏院里居然连一面镜子也没有?”

  “之前是有一面的,不过被我不小心打破之后,勾栏院里就没有镜子了。”

  “没有?难道从前我都不照镜子的吗?”她大惑不解的问。

  “嗯,您是不照镜子的。”秋儿居然附和。

  “这怎么可能,是女人都会想照镜子的,我怎么可能例外?”

  “可您回来后,这都两个月了,还是头一回向我问镜子的。”

  “嗄?呵呵……好像是这样没错……我就懒嘛,平时有你打理,我也就、也就没想过照镜子了,不过今儿个心血来潮,我想自己整理一下仪容,你帮我找面镜子来吧。”她尴尬的说。

  秋儿总是一早来就帮她梳好头,打理好身上的一切,而她这人也不是个重视打扮的人,随便将就将就也就过了,纵使想过照镜子也是一闪而逝的想法而已,没积极过。

  “那得让人去外头买——但是,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照镜子的?”秋儿笑问。

  这一问,她脸蛋立即染了红晕。“啊就……就……”

  “小姐这是没信心了?”秋儿似是瞧破了她的小心思。

  “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秋儿可是伺候您十年的人啊,怎可能不了解您。”

  苏菱干笑两声。“也是也是,既然如此,咱们明眼人不说瞎话,你说,我长得可是比那李霏差?”她不甘心的问。再怎么不修边幅的女人,遇到情敌还是免不了有比较心态,她是常人,免俗不了的。

  况且那日见到李霏,对方只顾着跟秋儿较劲,高傲得完全没将她放在眼底,当她不存在似的掠过,想来应该是自己实在太不起眼了,身为女人,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这不能比的,您与郡主风情不同,各有千秋。”

  “你这有说跟没说一样,你老实讲,不用担心伤了我的自尊,我承受得住。”

  “承受什么呀?那郡主再美,只要二爷的心在您身上,您就是乌鸦,在二爷眼里也与凤凰无异。”秋儿说。

  可这话她听后却笑不出来。“所以,我是乌鸦……”

  “……是凤凰。”

  “像凤凰的乌鸦……”

  “……”

  “算了算了,管他乌鸦还是凤凰,我问你,这容貌也是那男人舍我娶她的因素之一吗?”她忍不住想打听。

  “当然不是,若论的是美丑,别说我娶的是她,我连与你生孩子都不可能。”秦藏竹出现了。

  瞧见他,又听见这话,苏菱脸色不豫地沉下。“这意思摆明我不如人。”这家伙分明告诉她,若论美丑,凭她的长相连给他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可恶!“难不成我连秋儿都比不上?!”她不禁冲口而出。

  这话一出,秋儿立刻笑不出来了。小姐这是连对她也吃味了吗?“小姐莫非是真信了郡主说的话吧?我与二爷是清清白白的,这您是知道的,而二爷会对郡主说那些话,您该明白是为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二爷不可能收我做妾,那只是……”她心急的想解释。

  “只是要掩护我,不让他们得知我回来了,不让他们找我麻烦,好让我继续安心在这儿待下,这些我都知晓,我刚才的话你别在意,我没别的意思,就算他说要让你和李霏做姊妹,我也没多想,姊妹而已嘛,又不是直接说了收房,况且真将你收房,我也不会怎么样的,你替我照顾欢儿又伺候他,如此尽心尽力,他若娶你也是应当的,合理,合理,没什么,没什么,我没放在心上的,一点也没有——”

  说到后头,似乎越描越黑,意识到自个儿又说了什么鬼话后,她简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秋儿与秦藏竹互视一眼,已彻底明白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打翻醋坛子了。没什么好说的,她不如先离开这。

  “秋……秋儿,你别走,我话还没解释清楚,你可别误会我什么,千万别误会啊,秋儿,秋儿——”苏菱在人家身后喊,但秋儿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丧气不已,明明不是要这么说话的,可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舌头呢?为什么?为什么呢?!她哭丧着脸庞。

  “瞧来你还是很在乎我的。”他俊容含笑的说。

  她脸一臊。“哪有的事,别以为我这是在吃醋,我苏菱长这么大还不知醋味是什么滋味,更不是那种让人三言两语就挑拨的人,我气度大得很,而你也别尽往脸上贴金,以为我瞧上你——啊,你做什么?”正说着话他忽然就靠近她,她一惊,自动往后退,一退后背便撞上了墙,将她一弹又往前半步,这向前一跨就贴上了他送上来、温暖厚实的胸膛,登时,她僵成一根石柱。

  “真不是吃醋?”男人像有意挑衅她似的低头轻问,那神态带着几许玩味。

  “我是瞧在你是我儿子亲爹的分上,这才勉强在乎些,你也别想太多,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傻傻的就与你又好上了,要怎么也是你先怎么了之后,咱们才可能再怎么样。”

  这是在绕口令吗?“那我要先怎么做了?”他笑着问起。

  “当然是你单身了我才可能——咦?我与你扯这么多做什么,总也不可能要你休妻的。

  “再说那李霏是郡主,能由得了你说休就休吗?而我也不是那种会为难女人的女人,更不是那种以伤害别人来达成私欲的人,所以我不会逼你这么做的,可我们这辈子的缘分就算是尽了,你也别指望我会同意做侧室,我怕这会影响我日后的文学创作,从此再也写不出那种‘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般坚贞到至死方休的爱情故事了。”

  “可我怎么觉得咱们的缘分尽不了,你不管如何还是会待在我身边的。”他将她困在身前,单指挑起她的下颚,情深意重的望着她。

  这神情、这俊容、这口气,杀伤力十足,简直是女人的杀手,情场的老手,她有点承受不住,不知会不会刺激过度而昏厥?

  “别……别以为咱们连孩子都生了,我就走不了了,姓秦的,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对我说谎,我难产的事怎不对我说?”她力求自立自强,心想绝不能再次沦陷于他强大的男性魅力之下。

  “好吧,这我承认是对不住你的,你难产时,正是我的成婚之日,发生这样的事,我对你心中愧疚,送你去鬼婆婆那医治,你醒过来后,已忘了过去的事,我想这也好,那痛苦的回忆不必再想起,才会只告诉你是大病一场,没再提那惊险的状况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他说谎的理由她能理解,不过提起他撇下正在痛苦生产的她,欢喜去成婚的这件事,就令她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他的肝肺挖出来晒干,这狼心狗肺的家伙!

  “姓秦的,你等着瞧,等我能自立自强时,我马上带着欢儿走,你这秦府我不希罕待!”她拿出志气来的撂下狠话。

  他幽幽地望着她,眼神带着淡淡的哀愁。“那可不行,我不会让你和欢儿离开我的。”

  “不让我走,难道让我藏一辈子,还是你真打算让我做侧室?你听好,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的做出坏人姻缘的事……”天啊,这家伙在做什么?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堵住了她的嘴、吻了上来,她楞了半晌才想到应该推开他的,要不然也当挣扎一下,可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睁大眼睛瞧他吻住自己。

  他兴许是看不下去她的傻态,一只手勾她的腰贴紧他,另一只手的掌心覆在她睁大的眼眸上。“我的姻缘老早就因你而破坏了,现在撇清实在迟了还有,你这个被吻时喜欢睁大眼睛看的习惯怎么都不改,情调很重要的,难怪你写的小说总是平淡而无味。”他能感觉怀里的女人听见这话后身子明显一绷。

  “你敢批评我的创作!”

  秦藏竹低笑。“阿菱啊,嫌货才是买货人不是吗?”

  他又吻上来了,而且这次的吻可没那么平静,吻得不只她被掌心覆盖住的睛瞳放大,连身子都轻颤起来。天啊,这正常吗?一个吻有那么强大吗?

  她不得不想,会生出欢儿来,她大概……大概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嗯嗯……嗯嗯嗯……这吻连她也不想停了……

  勾栏院前有座小园子,种了几株绿竹,苏菱在园子里摘竹叶,打算折只蚱蜢逗逗儿子。

  才刚踏进园子,远远的某个人也正往这儿走来,瞧见那人,她的嘴马上不高兴的噘高。“这色胚又来做什么?!”

  秦在松老欺负秋儿,她见了就有气,这会他还敢来?!忙捡起地上一根细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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