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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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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又不是一年到头都在家,”瑷媚又有话要说了。“如果她很残忍呢?如果她打我呢?” 他咆哮一声。“那她也会挨打,我不会让我的人生活在惧怕女主人的阴影下。” 这样的答案对瑷媚而言还不够好。“但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凭什么自保呢?” “你在操没有必要的心,瑷媚,她并不会长居此地,我要她只是为了土地,没有别的。” “真的?” 雷夫被她惊喜的表情逗笑开来。“亲爱的,如果我想要她,还会来找你吗?” 瑷媚心情一松,差点就笑出声来。“明天这里会来许多客人,你打算如何向他们介绍我的身——” “就说我是你的监护人。” 她环住他的脖子,以胸脯摩挲他的胸膛。“我在这里的地位不会变罗?佣人自会听我的,而且——” “你的话太多了,女人。” 雷夫立刻封住了她的唇,他当然清楚她在玩什么把戏,如果他不需要她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的话,就不会玩得这么开心了,不过他向来有原则,自制力也强,所以不会一直玩下去。 到目前为止,女人在雷夫心目中都是次等的人类,她们只会缝纫、东家长西家短专惹麻烦,这份给论是母亲和过往的情妇带给他的,每个女人都擅长用身子来达到目的,连母亲也不例外,以前她要什么礼物,当晚就对父亲会特别好,这种情形在他行走各宫廷之中时,更是屡见不鲜,于是他便给自己订下一个规则,就是从不在床笫之间答应女人任何事。 等一切结束之后,瑷媚早忘了先前想要求什么,一下子便进入了梦乡,倒是雷夫的心思自瑷媚身上收回之后,马上又回到令自己心烦的事上头。第一次发脾气时,他想得到孟怜儿,第二次发脾气时,他甚至去向国王请婚,如今盛怒一过,他的心中却充满恐惧。 他并不想要个无法以她为荣,更绝不可能爱上的妻子,他计画往后要把她安置在宝狮庄,虽然一再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回到那里去,可以减少一些麻烦,但实情却是怕受不了她的丑陋;想到这里,雷夫已是满心的愧疚,生得丑又不是她的错,也许她之所以这么惹人讨厌,就是因为貌穷所造成的? 瞧自己因为一时的怒气付出多高的代价啊?但话已出口,如何收回?因此罪恶感日盛一日,尤其是想到那女孩此刻快活的心情时,他更加难受。那个可怜的女人知道终于有人向她求婚,一定乐歪了吧?当然是罗,以前她何尝有过求婚者? 还是不要逼人太甚,把她送走,坎普墩多得是房间,她大可以住下,不必受被丈夫遣回娘家的屈辱。然而他们终究需要子嗣,但一想到她的长相,他便先冷了一半,万一他连看她一眼都受不了呢?那怎么还能……? 对一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人来说,不安的感觉真是令人难受。明天吧,明天至少得跟她过一夜,因为依照传统,她的家人及其他的客人隔天早上都会留下来检视床单,以证明她婚前的纯洁,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 如果自己不肯与她同床共枕,就得忍受更多的笑话,到时难保自己不会发更大的脾气。 葳葳的尖叫声吵醒了怜儿,一感到刺痛,她就想骂侍女两句,不叫醒她,自己不就可以暂时不痛吗?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小姐!”葳葳诅咒道:“你的脸又黑又肿,罚他们下地狱去,罚打你的手被火烧炙,罚——” “嘘,葳葳,”怜儿尽力抬起头来。“你明知道我本来就比较容易瘀血,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糟啦。” “真的吗?小姐。” “拿面镜子给我。”怜儿想以一记笑容安抚焦急的葳葳,但下巴、嘴唇都痛得没办法展露笑容,出现在磨光的铁镜中的竟是一张活像被疯马践踏过的脸。 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另一只也仅剩一条缝而已,鼻下、唇边、下巴上全是血污,不过最可怕的还是布满全脸的乌黑瘀青,身上的伤一定也好不到那里去吧?理查可不是只揍她的脸。 昨晚葳葳没有到她房里来,而她也没有力气换衣服,所以理查一走之后,她便和衣昏睡至今。 “还好啦,”怜儿把镜子放下。“我还以为他把我的鼻子打断了,现在这样还能复原。” “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开玩笑,小姐?” “因为总比哭好,尤其想到挨打的结果时,我更得强迫自己笑。” “这么说你要嫁他了?” “你也知道结婚的事?” “小姐,马车都准备好了,只等你——” 怜儿本来愿意付出一切,只求取消这件婚事,但如今她以已逝去的母亲起誓,表示愿意嫁过去,虽说是被迫发的誓,但她向来言出必行,发过的誓就必须遵守。 怜儿好想大哭一场,当时她以为熬得过的,想不到她错估了理查的暴虐。他先不停的打她耳光,直到她的脸红肿成一片,自不肯求饶时,才开始握起拳头接她;起先怜儿还拚命忍耐,告诉自己黑狼的行为可能比这更糟,但当她明白理查甚至有把她打死的意图时,终于宣告放弃,如果父亲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那又怎能奢望他会前来救她? 更何况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出面帮忙,甚至是在她尖叫救命之时,仍不见任何人影,于是她只好屈服。 吉伯特若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为了她宰掉理查,但那又有什么用?那混蛋不过是帮凶罢了,虽然她又悲愤又难过,却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暴力行为,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把自己的伤给藏起来。 “把我的药箱拿来,葳葳,再选一套适合婚礼的礼服,我不在乎让我的丈夫知道我是被迫嫁给他的,但别人可不许发现这件事,明白了吗?快帮我找面黑纱,还有手套,告诉大家我幼时过敏出疹的毛病又复发了,因为时间太短,所以来不及消退,听清楚了没有?” “可是大家都知道你长大之后,病就好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但因为紧张而复发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啊,所以我想掩饰是极为合理的,务必让我阿姨及吉伯特相信这种说法,快去快回,好帮我穿衣服,药箱也要记得带到坎普墩去。” 葳葳走了之后,怜儿才敢掩面啜泣,今天铁定是最难过的一日,恐怖将接踵而来,源源不绝。 沐浴之后,她用锦葵根和玫瑰油合制成的药膏涂在瘀伤上,再喝下甘菊糖浆以减轻身上的疼痛和舒缓紧张的情绪,如果不是怕在婚礼上睡著,她还真想加一些罂粟精进去。 葳葳再进来时,甘菊糖浆已不负所望的开始发挥镇静效果了。“跟吉伯特说了我要你说的话了没?” “说了,他深表同情,并说会向你的丈夫解释你必须这样穿的理由;你的阿姨听完之后则哭个不停,本想立刻过来看你,但茱迪夫人从昨晚开始便指使她做这做那,我猜她到现在都还没睡上一觉哩。” “那也好,我也不希望她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怜儿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侍女有没有过“男女经验”。 “小姐!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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