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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杀了你?我可舍不得。”南宫添笑道,双眼却眯了起来,寒光一闪之后——宇文寒夜鬃边的一缕银发飘落。

  “那地方忒脏,我才不要碰。”南宫添嫌恶地皱皱眉,“你的头发大概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足够我拿回去交差。”

  捡起他的银发,南宫添利落地收入锦袋当中,低头在宇文寒夜的额际烙下一吻,南宫添娇笑着离去。

  “南宫添,你放开我!放开我!”宇文寒夜大吼道。

  “等一下会有人来救你的。”南宫添在门外说道,“对了,出身高贵,一世清名的宇文统领大概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是告诉你好了。”

  “这里是著名的温柔乡——花满楼,这间屋子是专门替那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准备的,所以就算你喊得再大声,人家也只会以为你是太兴奋了。”

  “为了不让宇文大人寂寞,也为了请你吃红,我叫我两名当红的姑娘,等一下就到,她们可是伺候男人的老手。”说罢,南宫添扬长而去,“对了,三年了,我玩够了,后会无期。”

  “南宫添,你给我回来……”宇文寒夜声嘶力竭地吼道,他身上虽然毫发无伤,但是自尊却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

  “宇文寒夜,如果有一天你能放下朝廷命官,名门子弟的架子,你就天下无敌了。”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南宫添口中的当红名妓,而是一个陌生的绿衣女子。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我只想让你想想,当日你为何中了南宫添的陷阱,又为何让她几次三番从你手里逃脱,你不傻,只是太愚,那些礼教规矩就像是这一根根的绳索一样绑着你,你焉能不被缚?”绿衣女子一语双关。

  “你是何人?”

  “旧相识。”绿衣女子笑道,宇文寒夜这才闻到空气中的栀子花香,明明不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呀,等他回过神来,绿衣女子早已经消失无踪,他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

  “宇文寒夜……”将白发扎着一束,用红绳系好,南宫添在把玩时,眼角眉梢却不由得带着笑意,世上怎么有像他这么愚的人呢?

  “宇文寒夜真是好大的面子,让向来眼高于顶视男人如无物的添大小姐这般念叨。”窗外竹林里传来一个人似真似假的感叹。

  “流妹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南宫添收起白发。

  “添姐姐难得有雅兴赏月,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呢?”一身白衣的南宫流,依旧迈着大家小姐的步子,只是行走的速度比一般的大家小姐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我只是闲着无聊罢了。”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但是对南宫流,南宫添却不由得多几分防备,就连南宫湘也曾打趣似的说过南宫流像是沙漠里的流沙,表面上看来普普通通,却暗藏无数杀机。

  “闲着无聊玩男人的头发?”南宫流状似无意地打趣道,“想不到南宫添也有对人动心的时候。”

  “谁动心了?”她只是一直兴起,想起宇文寒夜的种种,觉得有趣罢了。

  “没动心就好,要知道门主说过,天下的男人皆是须眉浊物,凡南宫门下必要绝情断爱……”

  “这一点我倒是不如你了。”南宫添表面自谦,实则暗藏嘲讽。

  “这一点你是不如流丫头。”南宫湘推开竹门,走了进来。

  “拜见门主。”南宫添与南宫流双双下拜。

  “起来吧,添丫头,流丫头,我来这里是有件事要说。”

  “门主请讲。”

  “这几年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对门里的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这几年门主当得着实勉强。”

  “门主英明神武,南宫门正是昌盛之时,门主何出此言呀?”南宫流说道。

  “是呀,门主风华正茂对门内之事游刃有余,这勉强二字从何说起呀?”南宫添也不甘她专美于前。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我退意已决,任何人都不许劝,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挑选下任门主,说实话,我只属意你们两个。”

  “门主……”

  “但是添丫头,你有一点让我不放心,那就是你不能做到绝情断爱……”

  “弟子这些年一直心如死水。”

  “这一点我也相信,只是没经过考验怕是难安门下众弟子之心。”

  “考验?”南宫添看了一眼南宫流,几年前她们刚刚出师,南宫流为了绝情断爱,竟找了一个男子与其朝夕相伴耳鬓厮磨,一年后竟提着血肉模糊的一颗男子头颅回来,对门主说她已经成功,再也不会对任何的男人动心。

  “是考验,你要找一个男子,如果你能让他对你死心踏地而你却毫不动心,下任门主之位便由你来继承,如果不能的话……”南宫湘看了一眼南宫流。

  “弟子明白。”

  “至于人选……”南宫湘神秘一笑,“你既然一直把他挂在心上,那就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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