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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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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想起哥哥以前的那些“英勇事迹”,一把盖上包袱皮,小声问道:“哥,你不会是打家劫舍了吧?” 赵远扬听得哭笑不得,气恼地道:“你这个丫头,大哥是那样的歹人吗?放心,我南下同师傅一起护卫一个大官两年平安,这都是那个人赏的。城里我落脚的客栈还有十几个箱子,足够大哥买宅子置地,安顿下来了。”他把手里的包袱推到妹妹面前笑道:“这些都是大哥给你的,你尽管留下。” 迎春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自然也喜爱财物,但想想大哥为了这些东西必定没少吃苦,于是就想推辞不要。不过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而又把包袱抱在了怀里,“这些首饰我留着戴,但金银锞子之类的,等以后再开铺子就做本钱,到时候赚了红利分大哥一半。” 赵远扬不在意地摆摆手,“这都是给你的,随便用就是了,什么红利不红利的,大哥不需要。” 迎春却是笑而不答,拿起包袱进屋塞到了箱子最底层。 酒桌撤下,迎春同葛妮儿和儿子一屋,留下赵远扬和葛大壮这两个酒鬼并排躺在床上大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第二日一早,葛大壮套好牛车,车上拉着熊皮等物,车后栓着大马,就带着大舅子进城了。 两人先去了吴府送礼,这一次吴公子并没有出门,听门房来报就赶紧请了他们去书房。 葛大壮扛了熊皮、熊掌,手里盒子装了熊胆,一股脑放在地板上正色道:“前些时日内子买铺子,多亏公子出手相助。葛家家贫,无以为谢,我特意猎了一头黑熊,给公子做张熊皮褥子,冬日御寒。” 吴公子目光扫过那张毛色漆黑、闪着幽光的熊皮,瞳孔微微一缩。以前倒是小看这个木匠了,这样大的黑熊,平常猎人三、五个都难以对付,他居然一人就打了回来。“葛兄弟勇武,当真辛苦了。这谢礼我收下了,但以后葛兄弟不要这般客气。” “好说。”葛大壮笑了笑,没有多说。 倒是赵远扬见到墙上一幅画作,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可是山水圣手黄老先生的墨宝?” “正是,赵兄好眼力。”吴公子本以为赵远扬是个粗人,对他能一眼认出心爱画作的出处感到有点惊讶。 “哈哈,我前些日子见过老先生,对他的画风还算熟悉。” “赵兄是在哪里见过先生的?我曾有幸得他教授两年画,如今也有五、六年未曾再见了。” 两人因为有共同的熟人,越说越热闹,后来吴公子干脆让下人摆了酒菜,三人边吃边聊开了。 赵远扬走南闯北,游历各地,风土人情和杂事趣事简直是信手拈来。葛大壮虽说是个农家出身的手艺人,但几年的军营生活也让他所言所见极丰富。吴公子博览群书,也不是草包。三人聚在一处,越说越投缘,越喝越欢喜,一直到中午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葛大壮惦记着家里铺子只有媳妇儿和妹子忙碌,就是赵远扬也想找昨日那些地痞的茬,于是就要告辞。 吴公子自从腿脚残疾后,就一直憋在家里不肯见人,如今虽说有了轮椅也常出去走动,但这样与人吃喝说笑的时候却极少,自然不舍得放两人这样离开。问询之下听得居然有人去铺子闹事,当即也皱了眉,末了一声令下,唤来护卫吩咐几句,不到半个时辰,昨日那些地痞就一个不落都跪在院子里了。 地痞都是在市井里混饭吃的,别的再不好,眼色却是练得同火眼金睛一般,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当然昨天那样阴沟翻船还是无法预料的。 原本以为上门吓唬一下就能成事,结果不但挨了一顿胖揍,今日躺在床上养病也能被拎出来。他们是彻底怕了,不等上边三位喝酒的大爷开口问就说了个清楚明白。 据说是有个穿了黑衣的人趁着夜晚找到他们,许了二十两银子要他们去砸葛家铺子,至于背后主使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吴公子示意护卫又是一通痛揍,地痞们也没改口。三人估计已经问不出什么,就把人扔出了大门外。没有人证和口供,自然不能寻那幕后之人的晦气。但三人也都不是怕事的人,不过嘱咐葛大壮以后多防备,下次一定要抓住这个狡猾的黑手。 就这般,三人一直喝酒闲话到日头偏西,葛大壮和赵远扬才辞别吴公子回了铺子。迎春差点儿把门板望穿了,生怕两人跟地痞打斗有所损伤,好不容易盼着他们回来,结果两人醉得跟两头大熊一样。迎春嗔怪几句,两人嘿嘿傻笑,让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认命去熬醒酒汤。 秋风呼啸着一日日奔跑而过,吹拂得山林渐渐退了绿意,换上了枯黄之色。葛家铺子已经生了火炉,随时烧着水,后灶做着一日三餐,整个小院都温暖如春。 附近很多工匠歇了工,在家闲着无事,常来铺子坐坐,喝杯热茶,闲话几句。虽然桌椅租赁的生意少了,倒是从茶水生意上补回来一些。 昨日葛大壮推不了一个相熟工匠的邀请,进城给一个大户人家新建的院子打木器。午饭的时候,茶客们散了,迎春和葛妮儿还有铁柱媳妇一边吃饭一边说着闲话,就想起了家里的唐招娣。 “也不知道家里的玉米秆够了没有,你二嫂还怀着身子呢,受不得冻。”迎春起身关了铺门,隔断了冷风,忍不住对葛妮儿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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