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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喜和屠三宝微讶,往竹篱小屋看去,只见朦胧的竹篱小屋前方,有名年轻男子负手而立。

  男子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左耳戴著一只银色腾龙耳饰,深黑如墨的长发迎风狂舞,纤白长衫飘飘,仿佛遗世独立的高人。

  他就是毒皇司徒君烨?!

  江湖传说司徒君烨已是古稀老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屠三宝咽下惊愕,急忙躬身一揖。

  “司徒公子,我们老爷身中奇毒,访遍名医束手无策,听闻这毒只有您能解,特地来请您救命的。”

  “朱鹏?”缓缓地,司徒君烨好看的薄唇吐出话,温度比风雪还冷上三分。

  一滴汗珠悄悄滑落屠三宝额际。

  听说……对,又是听说。听说上门求诊没医到病,却提早去和阎王泡茶聊天的人很多,因为求司徒君烨治毒就是个赌注,赌他今儿个心情好不好,赌自己讨不讨他喜欢……

  赌输了,就连命一块儿也赔了。

  而朱鹏,绝对不是讨喜的那一种,撇开他脑满肠肥的外表不谈,谁不知道朱鹏是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

  “我们家朱爷准备了大礼给司徒公子,”不待司徒君烨有下一步反应,屠三宝赶忙先拿出诚意。“水纹夜明珠,颗颗都比鹅蛋大,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他边说话,方喜边从马车上搬下尺长锦盒。

  瞧也没瞧锦盒一眼,司徒君烨冷冷瞅著他。

  “司徒公子,我家朱爷命在旦夕,现在只能靠您了。”见他不说话,屠三宝只好硬著头皮开口。

  寒风夹著雪花刮过,冷得让人仿佛连血液都要冻结成冰,让气氛更加凝肃。

  “想要我救他也行……”好半晌,司徒君烨总算开了金口,音调清冷。

  “多谢司徒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听见司徒君烨愿意救人,屠三宝大喜过望,不断打躬作揖。

  “我话还没说完。”司徒君烨像是极厌烦地拧拧眉心,拂袖转身。“要救他可以,有个条件。”

  “司徒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只要能治好咱们家朱爷,我们绝对做到。”屠三宝赶忙陪笑脸。

  “留下他的命根子。”

  朱鹏残害无数良家妇女,只要他的命根子,已算他司徒君烨今儿个好心情。

  “命、命根子?”闻言,屠三宝面有难色。“司徒公子……”

  “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决定。”冷冷丢下话,司徒君烨走入竹篱屋。

  眼看没有转圜的余地,屠三宝和方喜对望一眼,走回马车低声和朱鹏商量。只听马车内先是传来有气无力的咒骂声,后来声音渐弱,被呛咳取代。

  要一条命还是变太监?好难抉择啊!变太监?没命?!没命?变太监?!

  咬咬牙,朱鹏终究还是允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救回小命再说。

  三日后,变成太监的朱鹏垂头丧气的下山了。

  竹篱屋内,檀香袅袅,司徒君烨支手托腮,妖美近乎邪气的凤眸慵懒地瞧著手中细如牛毛的银针。“熊硕。”

  “爷。”熊硕抱拳应声。

  “你对朱鹏身上的毒有何看法?”银针在修长如玉的指尖翻转,司徒君烨问道。

  “回爷的话,像极了您的独门绝活蛊惑。”

  蛊惑。中此毒者,躯体会一点一滴慢慢腐烂。

  “嗯,我也觉得挺像。要不是这一年不曾离开朝雀山,我会以为朱鹏的毒是我下的手。”司徒君烨语气淡漠,教人猜不出心中所想。“不过也只是像而已,这毒的确会使身体腐烂,却不会真要人命。”

  说穿了就是吓唬人罢了。就算放著不管,过个大半年自会慢慢痊愈。

  “爷,会不会有人顶著您的名号在外头招摇撞骗?”熊硕道出心中所想。

  “招摇撞骗?”司徒君烨俊眸微扬,瞥他。

  “您这一年隐居朝雀山不问江湖事,难保没人顶著您的名号在外游走,从朱鹏身上拔出的这根银针,教人不得不这么怀疑。”

  司徒君烨薄唇勾起淡淡笑弧,像是觉得有趣,散发出来的尔雅气息和冷绝寡情的毒皇难以联想在一起。“我倒想不出顶著我的名号有何好处?”

  “爷,这就难说了,他若故意栽赃给您,岂不给您添麻烦?也或许是项问之的诡计,不如让熊硕下山调查一下。”熊硕皱眉。

  听见项问之这名字,司徒君烨笑意一敛,凤眸冷光乍现,染上狠戾之气。

  “免。过了一年闲散的日子,我也腻了。”

  “爷,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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