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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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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信梵皱眉叫道:“别捡了,快让开。”他一把将汪芷洁扯回身边,躲过坠落的吊灯。 打碎一扇玻璃窗的边角,他探出头往下喊:“我让芷洁先跳下去,你们接住她。” 楼下的人松了口气,至少两人都平安无事,正好边角处的火势小,用灭火器一阵猛喷后,十几个男人伸出双手严阵以待。 汪芷洁不死心地再度跨前去捡母带。 贺信梵回头正好看见一根木梁带着烈焰向她当头砸下。“谁教你去捡它。”情急之下,他只好用手臂去挡,同时拽过芷洁将妯丢出窗外。 汪芷洁安全地被人肉垫接个正着。 汪洋冲上前,“有没有受伤?阿梵呢?” 汪芷洁抱着母带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被刚才木梁坠下的情景给吓坏了。 “救护车,你们叫的救护车死到哪里去了?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去接阿梵。”汪洋恨自己的职员全都是白痴,老天!房子都快烧光了,为什么救护车甚至消防车全都没半点动静? “不用接,我来了。”贺信梵单臂一撑窗台,纵身从二楼跳下,这点高度对他来讲实在不算什么,可手臂不但烧伤,更被铁钉木刺之类的东西划破,血迅速的涌出,把白衬衣的袖子染得鲜红。 黄文凯看见他手臂红黑一片,急忙上前,解下领带扎在他伤口的上端,“谢天谢地,你们总算出来了。” 贺信梵走向汪芷洁,“芷洁,你怎么样?” “我……”汪芷洁终于哭出了声音,“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伤的。”汪芷洁除了脸上有黑灰,手上被火星烫出几个小水泡之外,倒没受什么大伤。 汪洋要抓狂了,三个和尚没水吃的事居然给他碰上,在场的人都天经地义地以为别人会打电话叫消防车和救护车,结果是一直到大批记者围在公司门口却不见半个消防、救护人员。 汪洋放下面对媒体的一贯笑脸,命令所有警卫强硬开道,将贺信梵与汪芷洁紧急送医。 三天来,柳叶儿不停地问自己,假设从今以后生活里有了他,那会怎样?假设从今以后生活里缺了他,那会怎样?拖到今天仍是不知如何是好。 柳叶儿坐在办公桌前,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而每日早餐必来喝咖啡挖宝的乐雁行仍未现身。 说曹操,曹操就到。乐雁行照例玉腿踢门闯进来,不过她手上却不是早餐,而是照相机与手提电脑。 “一大早就有新闻可抢吗?”柳叶儿将咖啡壶推向前,“你今天来迟了,咖啡都凉了。” “你听着,我特地赶回来告诉你。”乐雁行难得地皱眉,“汪洋唱片公司昨天夜里失火了,我亲眼目睹后期制作室烧成焦黑废墟,听说有人受了伤,汪洋坚持不肯透露伤者是谁,甚至跟记者大发雷霆开骂赶人,这老狐狸从来对传媒都是客气有加,我猜他的失控反常肯定是伤者中有他的摇钱树,不是沈煜就是贺信梵。” 梵!是梵!他说过他这几天都会在公司处理母带后期制作工作。 柳叶儿突然觉得心里一空,像被寒意冻穿,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她心中的慌乱如同一盆打翻的水,流向四面八方,停也停不住。 突然,乐雁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说了一会儿才挂上。 “最新消息,确定受伤的人是贺信梵,已经送到圣安医院,听说伤得不轻。唉!贺信梵恐怕凶多吉少。”乐雁行接完手机马上说道,同行还告诉她贺信梵的主治大夫,也就是号称“鬼见愁”的圣安王牌医生王泽昊愁眉深锁,将所有的抢救设备都搬入了病房,同时仅受轻伤的汪芷洁哭得泪流成河。 心乱如麻的柳叶儿匆匆赶到医院,原本肃静的医院围满记者,闪光灯不停地闪着,不必想也知道是为采访这场大火而来的。 柳叶儿费劲地挤到最前头,如临大敌的警卫挡住去路,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口,谁也休想混入医院里。 王泽昊,二十七岁的医学天才,外号“鬼见愁”,是圣安医院重金从英国礼聘回来的脑科名医,专门与另一家以脑外科驰名的悯怀医院打对台,有他坐镇,圣安漂亮地完成数例以前接都不敢接的开脑手术,同时将医院的盈利拉出长红。 此时,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脑科专家王泽昊,拉开一条门缝,鬼头鬼脑地梭巡了一圈,再缩回头,对贺信梵咧嘴贼笑。“你的吸引力简直与地心引力一样,那群呆瓜守了三个钟头还不肯闪人呢!” “你到底在干什么?没事别出去乱喷口水。”贺信梵靠在病床上,这江湖庸医丢下手术台上的病人,从烧伤科将他抢到脑外科来,不仅将他包扎得像木乃伊,还不时地跑到病房外去摇头悲叹,活像他就要翘辫子了。 “本医院很久没这么有人气了,人气重的地方鬼差不敢来,隔壁住了一个昏迷三个月的老伯,你就当做做好事,冲一下喜嘛!”说起来超有医生道德,其实是他老兄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越是世界大乱他越是来劲。 “再说,贺兄,我也都是为了你好啊!对付女人,比英雄救美更有效的就是苦肉计,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王泽昊跟贺信梵是在英国认识的,就是源于贺信梵的英雄救“美”,只不过救的是一只姓王的雄性动物而已。 “王泽昊,我警告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好,立刻让记者给我消失,然后过来把我腿上的绷带拆下来,否则我先让你上演苦肉计。”贺信梵打断他的口沫横飞,这苦肉计对柳叶儿有没有用他是不得而知,却引出汪芷洁以公升计算的眼泪。 若他料得不错,柳叶儿应该就快到了,因为他认得那一群记者中有“知新报”的乐雁行。 柳叶儿听身边的记者从烧伤谈到活埋、从毁容谈到悼文、从最后一张唱片的收藏价值谈到沈煜的独霸天下……她的心越揪越紧;突然,她看见一个面熟的女孩走上三楼,那是汪芷洁,她的双眼通红还有一脸的泪。 天!难道梵真的……她心中一痛,泪就忍不住滑落。 “柳小姐,你终于来复诊了,你的眼睛怎么了?”随着一声惊喜的问候,柳叶儿被一把拉进警戒线。正是从病房出来打算再仰天长啸几句天妒英才的王泽昊,他凑近柳叶儿耳边说:“我带你去见梵。” 柳叶儿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推入一间病房。 她一眼看见手脚都裹上绷带、躺在一堆医疗仪器中的贺信梵,一切都显得那样冰冷安静。 贺信梵侧身而卧,望着窗外的绿叶,听见啜泣声,懒得回头理她,“芷洁,你哭够没有?”难道他还不够烦吗? 亲耳听到他平平稳稳地讲出一句话,让柳叶儿悬了半天的心放下不少。她走上前,试探地叫他:“梵,你还好吗?” 他反射性的回头,是她! 她满眶的泪,这一次她的眼泪该是为了他吧! “你怎么了?怎么会全身都是伤?”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白色让她不敢碰触他,他左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右手掌也包了起来,右腿更严重,从脚踝包到膝盖,幸好脸上无一丝伤痕,双眼也是明澄清幽一如往昔。 “别管我伤了哪里,别哭。”他伸出手欲擦拭她的泪。 她急忙擦去自己的泪,惊慌地道:“你别乱动啊,别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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