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玛奇朵 > 祸水王爷 | 上页 下页


  不管男人女人,就算是个孩子她也是不能多看几眼的,只要她多看几眼,他整个人就像成了冰块一样,不要钱的冷气拚命的往外发散,然后独占欲就会马上发作,一定要马上牵手,甚至要抱着才能够安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见什么外人了,就算她院子里的丫头,她除了吩咐做事外其他的话也是不敢多说的。

  因为她要是想要跟她们多聊个几句,某人的阴沉视线就会马上杀到,让那些本来就不知为何怕他怕得要死的丫头们一个个抖得跟筛子似的,几回下来不说那些下人不敢往她面前凑,她为了她们好,话也是都不敢多说几句的。

  这样一个独占欲夸张得近乎病态的男人突然说要让她见一个人,她自然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起码她耳朵听不清楚这个可能性比他突然改了性子来得更大一点吧。

  而对于夜嶑南来说,这也是一个很不容易的决定。

  她这些日子以来只是有些分心,却没有跟他大吵大闹,甚至自己偷跑出去找人,令他感到微微的安心,这样的安心让他认为自己可以不用再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也就不介意将早已“请”来的钱小弟和她见上一面。

  “看来你是不想见了?”夜嶑南的心理转折难以言说,只能冷下声音反问。

  钱多多难得遇上他情绪感觉正常一点的时候,哪里会错过,连忙摇摇头,腆着脸道:“见!难得你都说让我见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富贵?真的是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院门口有个畏畏缩缩的男孩,忍不住一声尖叫就要扑过去。

  钱富贵听到声音,一脸惊喜的看着钱多多,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也跟着大喊,“姊!真的是你?”

  钱多多一直奋力的想往前奔,却发现自己和钱富贵之间的距离一点都没有缩短,她回头一看,忍不住又想发火了。

  “你又扯着我衣裳要做啥?衣裳老这样拉很容易坏的!”重点是他不只扯了袖子,还抓着她的衣领,感觉像是在抓狗一样啊!

  钱富贵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分的,看着自家姊姊对他大呼小叫的,整个人都狂冒冷汗,好想问她怎么敢这样对那个人说话。

  他站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一部分是自己不敢,另外一部分是因为那男人警告的眼神。

  只有钱多多的嗓音充斥小院,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我说你都说要让我见人了,还是我亲弟弟,我就是想近一点看看,你怎么就扯着我的衣裳啊?!你……”

  夜嶑南低头看着她动个不停的小嘴,只淡淡丢下一句话就让她马上闭嘴——

  “这样保持距离说话,或我将他扔出去,你自己选一个。”他是打算放松一点对她的控制,但可不代表他会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去亲近另外一个男人,就算那个人只能算是一个男孩,甚至还是她的亲人也不行。

  钱多多无言了。她就知道他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果然这个“见一个人”背后居然还设了这样一个限制,她忍不住抚额叹气。

  好吧,谁让她就摊上了这样一个怪胎呢!她除了多多包容以外还能怎么样?

  这一日,是入冬后一个月,天看起来阴沉沉的,满天的乌云罩在头顶上,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而且随着大风刮起,温度也降得飞快,让所有人都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厚衣裳穿上,而因为寒意睡得更沉的钱多多则是不由自主的往床边的热源靠去,还硬拽着人不放,结果就如羊入虎口一般,被某只早就不怀好意的老虎抓入怀里,紧紧的扣着就不再放手。

  王府外头冷冷清清的见不到几个人影,守门的王老头百般无聊的站在外头,忍不住搓手嘟哝着,“这都刮起风了,看来这两天就要下雪了,唉!若这时候能够来碗热呼呼的酒,那可就真的太好了。”

  不过这话也就说说,边王府虽说看起来简陋,下人也不多,但大多是从原本就在京城里的下人中挑来的,王老头亦是,自然明白府里的规矩。

  只要把差事做好,其他什么都好说,但要是违了规矩,王爷手下那些管事各个都不是吃素的。

  就在他嘟哝着等等下了值,是不是找个人一起去喝一杯的时候,一辆青布马车就辘辘的缓慢驶来,停在了门口。

  王老头知道夜嶑南被发配到了西南,平日绝对不会有人上门,但来拜访的人都是要好好招待的。他于是整了整衣裳,下了阶梯,垂手问:“敢问来人是谁?让小的往里头去通报一声。”

  车夫没有说话,反而是马车里头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柔弱又带着点傲气,“就说是娘娘家里来人了。”

  能够自称是娘娘家里人的,也只有杨氏一族了。

  王老头心里快速的想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头到了门边,喊了几个在一边守门的小厮去报信,接着才引着马车往后头的院子去。

  边王府前头的院子和后头的院子两边的主子不同,他若不是明白了客人的身分,也是不敢这样对待来客的。

  只是一想到杨太妃,王老头忍不住想叹气。

  唉!这看不清现实的人最是可悲啊!娘娘身在高位,看事情还没有他一个下人清楚。

  这什么娘娘的家里人,只怕府里头又要乱了。

  ***

  杨芷言一身白衣,低着头站在厅内,单薄的衣裳挂在柔若无骨的身子上,更显得她身形单薄,配上那双如水的眼眸和紧抿的唇,宛如一株白梅,亭亭傲立在冷风之中。

  走出佛堂,来到外厅里,一眼就见到杨芷言这副模样,她轻叹了口气,“你受苦了。”

  杨芷言一听这话,瞬间就红了眼眶,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哽咽逸出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回道:“侄女不苦,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留下一条命来,总比、总比……其他人好上很多了。”

  杨太妃一想到自家的兄弟姊妹不是问斩就是流放西北,被流放的又在路上折损了大半,心中也忍不住大恸。

  姑侄两个泪眼相望,最后还是站在一边的玉环出声劝慰,“娘娘,表小姐初来乍到的,就别再提起这些伤心事了吧,让表小姐先回房休憩一番,等晚上再一道用膳岂不是更好?”

  杨太妃点点头,看着杨芷言眼下的青黑,也怪自己没注意到这点,“行了,我知道你是个知礼的,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实心眼,一到了就来问候,这赶了一两个月的路了,怕是累得不行了吧?等等让下人给你送点热水过去,好好的休憩一番再过来陪我说话。”

  “侄女不累,光是能再见到娘娘,心就踏实了许多,哪里还能够想到别的呢。”杨芷言语气轻柔,将杨太妃捧得高高的,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杨太妃一听这话一向没太多表情的脸也带了抹笑,但还是坚持让她下去休息,杨芷言也不好再推辞,带着自己的丫头缓缓的退了下去。

  当厅里又只剩下杨太妃和玉环两个人,杨太妃脸上的表情消失无踪,淡淡的看着屋外,“看来言姐儿对我是有怨了。”

  她如今虽落魄如斯,但是脑子可也没跟着不行了,刚刚自己侄女话是说得好听,但头却大半时候都是低着的,若不是注意到了她的一些小动作,说不得还信了她那些话语。

  在她的面前玩这样的心眼,她也没什么好在意,就凭言姐儿这么容易让人看穿,就怎么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这样的性子,要能拢住那个不孝的东西,只怕还得要花大力气。”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能让她放心。

  玉环低声劝着,“娘娘放宽心吧,表小姐年纪轻又遭此大难,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想不开?”杨太妃站起身,缓缓的往佛堂走去,眼里闪过一丝冷酷,“若只是这样就想不开,那么她就是辜负往日我对她的看重了。”

  在后宫里让人想不开的事情多着了,她若是遇上这点小事就想不开,日后,她也爬不到什么高处去。

  玉环替她打开了佛堂的门,柔声说:“表小姐还年轻呢,哪里能够跟娘娘相比,以后日子还长着,娘娘好好教,就是朽木也能够成材的。”

  杨太妃闭上眼,对于这话题已经没有前几日那样的感兴趣,只淡淡说着,“最好如此吧。”

  失不失望的也无所谓了,现在的杨家也没剩多少人了,她不先看着,以后说不定杨家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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