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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行行!我说我说!”男人这时候可没有什么道义了,一股脑的就把背后的指使人全都供了出来。“嘿嘿!高三爷,小的都说了,这事是不是……能够……”

  男人的头磕了好大一个血洞,脸色煞白,又沾满了土,狼狈得不行,不过再狼狈也比不得小命重要啊!如果狼狈些能够把小命保住,就算要他去滚猪圈他也肯。

  高辰旭听到是高辰恭让人做的事,心中倒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嘴角一抹笑,冷得让人害怕。

  虽说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多久,但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还真是有违那父子俩喜欢像毒蛇一样慢慢潜伏的惯例。

  呵!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都已经惹到他头上,还动到了他最宝贝的人,那么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看着跪着的男人,阴恻恻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吩咐下去,“为了好好的将功赎罪,现在就有件事情让你去办。”

  跪在地上的男人哪里有不答允的,就只怕答应得慢了,还有人抢了这差事,猛点着头,怕表现不了自己积极想戴罪立功的诚意。

  “你就……”吩咐完后,高辰旭替他松绑了绳子。“把我交代的事情给办好了,我自然会考虑考虑要不要让你戴罪立功,但若是没办成,又想跑了……呵!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男人被他狠戾的眼神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连连点着头,捂着自己的伤处,一跛一跛的往外小跑的逃开。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高辰旭回到屋里,看着即使睡着也隐隐皱着眉的朱苹儿,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低喃着,“好好睡一觉吧,醒过来就等着看那些人的好戏吧。”

  他轻吻了吻她的手,细细的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单眼皮的眼睛、小巧秀气的琼鼻加上粉粉的樱唇,清秀的面容少了故作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个还没及笄的孩子,却总能在某些时候爆发出让人难以相信的力量来。

  “唉……你这样执拗的性子,有时候连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你说要分得清清楚楚,我听了真的很气恼,可是你也真的狠心,居然连见我一面也没有,让我整天的想,从打算原谅你到想着你来原谅我也行,这中间磨掉的可是男人的自尊啊!”他不停歇的喃喃自语着,看着她的表情,满是无奈的温柔。“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想我也是个傻瓜,才会看上你这个执拗的死板性子吧,因为我直到刚刚看着你在我怀里晕过去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有的不只是孩子气,不只是独占欲,还有一颗我从来没仔细看过的心。”

  屋子里的炭火突然啪的一声响,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只是微动的唇似乎把那说不出口的答案散在风里。

  原来那颗心,早已全都写满了——我心悦着你。

  有时候,看清楚自己的心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不需要太多的长篇大论,不需要反复论证,只是那一瞬间的清明,就足以让高辰旭明白自己以前因为太过幼稚而做了多少傻事。

  扶着朱苹儿回到朱家,高辰旭愕然地看见父亲站在院子里,眼色不善的瞪着自己,他忽然想起父亲许久之前对他说的话——

  “你总有一天会因为你逃婚这件事情而后悔!”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只想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结果到了今日……他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明明在那么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动了心,却偏偏到这个时候才完全看明白自己的心意,白白浪费了这许多年不说,这几年来还做了不少混账事,不只惹怒了心上人,连岳父都顺便给惹恼了。

  唉!他这是自己给自己造孽啊!

  高赐福看着自家儿子脸上带着的悔意,心中不免自得的想着,臭小子,当初就知道你会有今天!

  想想自家是做酒水生意的,什么最重要,自然是酿酒的人才最重要,偏偏这小儿子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在外偶尔逞凶斗狠,要不然就是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还真没看出未来有什么指望。

  那时候就想着,高家再怎么说,也有他这个老子还有长子可以庇护着他,让他娶一个能干些的媳妇儿好挟制着他过日子,没想到他自己个儿、年纪小小时,就追着老朱家的独生女转,那姑娘打小他就喜欢,看着是沉着稳重的,虽说待人有些冷清,但是跟着老朱学了那一手的酿酒技术,也让老朱都说了这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这样的好姑娘要真成了自己的儿媳妇,那可真是太好了!

  本来都想着这两个小的打小培养的感情,等长大了就提了婚事,正好是一好又一好,双好的事儿。

  结果呢?他这个当老子的,先是把人给赎身出去,让他们当了平头百姓好为他以后铺路,又接着替他岳父家扫屏障碍,替他做了一堆的人情,好不容易人家姑娘点头愿意嫁了,他又不知道闹什么别扭,居然在大喜之日给逃了,想起这样的好儿媳妇儿就这样飞了,他这个心呦,是不揪都疼啊!

  高赐福想起当初那份揪心,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就越不高兴,哼了一声,干脆转过头去关注着朱苹儿的伤势如何了。

  朱富贵不管那父子俩是怎么打眼仗的,他打从女儿一进院子就一直盯着她看,朱苹儿感受到父亲的关怀,忍不住笑了笑,只是扯到了嘴角,忍不住疼得皱了下眉头。

  “行了,先进屋休息吧。”朱富贵再次确定女儿除了头发因为受了伤所以只能用条发带略略系上,看起来小脸有些苍白外,手脚活动之间没有太大的问题,松口气之余,也赶着她回屋里去休息。

  “爹……”朱苹儿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院子里还没收好的一些东西,她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有种愧疚在心底不断的蔓延。

  是不是她太过自信了呢?如果早在看出那些人是来闹事的时候,早早的就请了衙役过来的话,这院子里的东西是不是就不会被砸毁了?

  朱富贵轻叹了口气,说这些东西被砸坏了,半点都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比起女儿的安全,那些又不值得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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