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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水。”他沙哑的提出要求,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不像话。

  她点头拿水来,先用长棉花棒沾了点水涂在他唇上,让他嘴巴不会那么干,接着才倒了一小杯水,插上吸管让他喝。

  “我睡很久了。”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窗边的夕阳余晖提醒了他,他至少已经睡过大半天。

  “还好,医生说你还需要多休息。”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下,她叹了口气,回身望着他,“不要再想其他的事好吗?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几天,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医生建议你最好检查一下身体,毕竟你是因为过度疲劳和营养不良晕倒的,最好确认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毛病。”

  “你会在这里陪我?”他专注的盯着她问。

  她在病房里忙碌的身影让他有种像是回到两人最初婚姻生活的错觉,那时他虽然忙碌,但是还没有太多应酬,偶尔还是能在工作提早完成时回家吃个晚饭。

  那时候的他,最喜欢看着她的背影在窄小的厨房里忙碌,即使厨房拥挤得只能放下瓦斯炉和一个流理台,但看见她偶然回过身的一抹微笑,他已觉得很满足。

  那是一种属于家的温暖感觉,一份小小的幸福。

  他是单亲由母亲独立带大,只可惜在上大学的时候,连这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自那之后,他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体会静谧却孤独的感觉……

  栗书禾削了个苹果拿过来,微笑的看着他,“不是我,你还希望有谁来照顾你?”

  “我只希望让你照顾我。”他说着,将她喂到嘴边的小片苹果给含进口中,不小心还舔到她的手指,让她不禁涨红脸。

  而他眼神中透露的专注还有某种热情,也让栗书禾不由自主感到羞涩,将苹果连杯子整个放到他手上后就匆忙逃开。“我去帮你买点吃的回来。”

  严立纲看她落荒而逃,忍不住微微一笑,最近心中积压的不少郁闷情绪霎时好了许多。

  或许,他这次的住院,是让他们可以认真考虑结束分居的一个好机会?

  匆匆离开病房,栗书禾在走廊上大口的喘着气,试图平复急速的心跳。

  突然,对面走来一个人让她停下了脚步,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直到那个人走到她面前,她仍不敢抬起头来。

  栗望国看着女儿那副模样,本来的火气也消了一半,只不过脸上还是板着一张脸,冷冷的说:“到前面去,我们把话说清楚。”

  栗书禾心一紧,却不敢多说什么,手紧紧的揪着衣摆,亦步亦趋的跟着父亲走。

  两人走到病房附近的茶水间,由于接近吃饭时间,人都去了餐厅,这里暂时人不多。

  栗望国看着女儿,她的脸孔比刚结婚时成熟了不少,可再想到她做出的事情,他也不禁沉下脸质问:“解释清楚,为什么和立纲分居?分居也就算了,居然还瞒着我?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栗书禾不知该怎么说,她向来很难在父亲面前有什么秘密,“爸,别问了好不好?”

  “你觉得呢?”栗望国有点失望的看着她,“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爸爸……”

  栗望国没妥协,而是坚决的看着她,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为止。“告诉我原因,让我知道到底是谁提出的意思。如果是立纲错了,我替你讨公道,如果是你错了,我也不会偏颇你。”

  栗书禾叹口气,知道自己今天没办法随便蒙混过去了,她咬了下唇瓣,只能选择诚实以对。

  “是我,是我说要分开一阵子的。”她抬起头,目光的回视父亲,“因为我受不了他越来越忙,受不了他明明是为自己的野心,结果却用对我好的理由来当借口,受不了我们夫妻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结果互动却像陌生人一样。

  “我想改变,所以提出分居一阵子,想让我们分开来冷静一下,想想到底各自错在哪里。我想让我跟他回到以前那个不是很有钱但却很清楚彼此相爱的日子。”

  栗望国皱眉看着女儿,即使她把话说得好像言之有理,但他还是觉得有哪不对劲。

  “或许那是一个理由,但我了解你,书禾,你不是个会随便改变生活方式的孩子,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下定决定要这么做?”

  “没、没什么……”栗书禾眼中很快闪过一抹慌张,逃不过父亲敏锐的眼。

  “真的没什么吗?”栗望国皱紧了眉,继续问着。

  “真的没什么,只是我们有点小争执……”栗书禾不想说太多,只能简单的带过。

  “是吗?那我自己去问立纲,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争执,会让你竟能下定决心,用分居这种理由来改变你们的关系?”栗望国说完就要走出茶水间,却在踏出第一步时就被女儿给拉了回来。

  她恳求的道:“爸,拜托,不要再问了好不好?真的,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会闹到这种地步?甚至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栗望国气得脸红脖子粗,呼吸也急促许多,“如果不是今天我刚好看到你衣服落在家里没带走,恰巧心血来潮,想自己将东西送到你们家,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分开了好几个月!”

  栗书禾沉默了,眼眶泛红,眼中也滚动着泪珠。

  一直在茶水间外默默听着父女对话的男人,在这片静默中现身,直接走到她身边,重重握住她的手。

  “爸,是我的错,书禾看到我和一个朋友太亲密了,所以有了误会,然后才告诉我其实她对我忙碌的工作已经不满很久了……”严立纲平淡的述说,将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什么朋友?”栗望国抓住了问题点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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