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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媚娘掀开车窗帘子瞧了眼,只见武家门外大大的白灯笼在轻风摇曳下显得无比凄凉,她放下帘子靠在马车壁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真不知道这场婚事到底是武玄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了!

  山高,水清,鸟鸣。

  齐媚娘穿着一身灰不溜丢的衣服,站在尼姑庵外头,看着已经连续看了一个月的景色,只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青驼山的景色颇美,但再美的景色,天天看只会越看越厌恶。

  但是,她也不想就这么待在尼姑庵里,天天听着大尼姑小尼姑念着经敲着木鱼,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也要被敲痛了,头也开始晕眩。

  不是她不虔诚,而是她天生就耐不住性子,之前的沉稳是因为守孝十来年而压抑下来的,本来以为嫁人后就好了,不用再忍了,谁知道不过一天她又得开始守孝,让她这个忽然尝到一点自由味道的人继续过之前的日子,不可不谓难过到了极点。

  她无聊得连飞过来飞过去的蚊子都不想打,觉得那嗡嗡声偶尔听起来也是挺解闷的。

  她斜靠在树干旁,远远的望着山,然后忽然站直了身子,看着对面不过一条山林小溪之隔的和尚庙里突然人多了起来,接着一群人抬着一顶素面的轿子和大大小小的箱笼进了和尚庙后头的院子,不久,又有几个人离开。

  那架式看起来像是有人要长住在那平常只有一个老和尚、两个小沙弥的破庙里了?

  齐媚娘过去十来年守孝,平日自然不好跟着街坊邻居聊天,但其实她好奇心重,尤其这些日子在尼姑庵里,大小尼姑都只顾着念经,平日就是看到她了也不会多说一句,让她憋闷的只能对着自己说话,现在这深山里突然发生了一件希罕事,怎能不让她那爱凑热闹的心蠢蠢欲动。

  她盯着和尚庙的后头许久,确定那里不会再有什么动静后,才一脸惋惜的转身回去,只不过比起前几日满脸无聊的模样,她今日脸上却多了几分笑意,就连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呵呵,明儿个她终于有好玩的事情做了!不知道那住进和尚庙里头的是怎么样的人呢?

  她真的好想知道呀!

  昨日探亲方归的寒郸零穿着一身的白衣,脸色如往常般苍白,斜斜的坐在槐树下的卧榻上,双眼微闭,长发如瀑般随意披散在肩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半晌后,他突然轻轻一声叹息,然后淡淡的说道:“出来吧!”

  前方草丛晃了晃,随后钻出身穿淡青色衣裳齐媚娘子,她脸上满是诧异,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齐媚娘当然知道自己不该随意跑到男人的住处,可见过那么多死亡,她最大的体悟就是要活得开心,不要太过死板的拿规矩束缚自己,最终后悔。所以她就偷偷溜进来了,本想看看就好,只是没想到会被抓到。

  寒郸零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女子率直表露出意外的神色,全然不像他之前见过的那些想要邀宠的女子媚态,他有些讶异,但想着她可能又是个别有所图的,也就收起脸上的讶异,冷冷的看着她。

  偷偷潜进来的齐媚娘自然不知道他在心中怎么想她,在问了话后没人回应,也不觉得困窘,反而大剌剌的拍拍身上的草屑,几步就走到了寒郸零的面前。

  然而越往前走,她的一双秀眉就蹙得越紧,直到他面前不过两三步的位置才停了下来,然后看了几眼,才忍不住深叹了口气。

  “因何故而叹?”寒郸零第一次看见女子站在自己面前竟是以叹息当作开头,让他不由得开口问。

  “这……”齐媚娘觑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唉,怎么她遇上的男人都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姑娘都敢擅闯男子住处,怎么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寒郸零使出激将法。

  齐媚娘本来就受不得激,被这样三言两语的挑拨,很快就受不了的反驳出声。

  “公子,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可老实说了,只不过你听了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她一脸正色的说。

  寒郸零淡淡一笑,不认为这世上还有什么他没听过的难听话,于是他轻摇了摇头,“姑娘但说无妨。”

  齐媚娘望着他,仔细的看着他的容颜,细长的眉以及带着不正常潮红的唇,笔挺秀气的鼻梁,全部组合在一起成了一张俊美的容颜,只是明显的病态折损了他的俊逸不只两三分。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又想叹气,却不小心对上他那双凌厉的眼,那是他整个人最显得刚强的地方,也是她不得不把叹气的原因说清楚的主因。

  “公子,不是我乌鸦嘴,只不过看公子面色是久病缠身,且亲缘不佳,若不是丧父便是丧母,或者两者俱殁,而不只如此,只怕公子身边没什么人服侍也是其来有因,想来近了公子身或者有瓜葛的人都会遭遇不幸。我虽然还没见到公子的八字,但是从你身上也可以看出些端倪来,想来公子正是百年少见的天煞孤星,不只克着别人甚至自己也是病祸缠身。”

  寒郸零苍白的脸上表情先是一冷,细长的眉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声音平淡却隐含着危险,“姑娘好口才,只不过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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