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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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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着一身石青色的男人沉稳内敛地抿着唇,不发一语,只是眼里露出的不屑像是在嘲笑这样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竟会问这蠢问题。 相较于身旁男人的隐晦不屑,穿着一身黑的孙绍鑫直白多了,不改张扬刻薄本性,直接出口嘲讽,“这位兄弟,你说你和你那些兄弟都已经杀了那么多户人家,竟还问这种问题,不觉可笑?难道你没听过杀人者,人恒杀之吗?” 一边的风俊祈眼角忍不住抽搐,心想着最好是古人曾说过这样的话,这话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水准如何了! 蓝衣人定力够,就算被这样嘲讽也没有动怒,只是淡淡说着,“看来今日是不能轻易善了。” 当然,早在刚刚他们两人劫杀了那老翁和书生后,就没打算让眼前这个同党逃走。 只不过眼前这个看起来才是真的有硬功夫的,刚刚那两个真要说厉害,也只是善于剑走偏锋那种偷袭的方式,这对付普通老巨姓还行,真的要有点功夫的只要将他们困住就能轻易劫杀,但是眼前这个却不像是里头那两个,难怪能占着首位。 风俊祈和孙绍鑫同时正了正脸色,认真的准备应敌,几个呼吸间,前庭陷入一种诡异的静寂,然后三人同时一跃而上,彼此的兵器在空中相交,卫大功等人便趁这个机会急急忙忙退后,避免被这三人波及到。 月色当空,乌云慢慢散去,只是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味道似乎让这月夜染上了一抹红云。 在孙绍鑫离开后的第十天,过了晌午,阮龄娥一群人依旧是生意好到得提早收摊,更在街上不少人的眼红下,大摇大摆的推着车子慢慢走回饭馆。 一进饭馆,对味道特别敏感的阮龄娥忍不住退了几步,忽地眉头一皱,快速往后院跑去,见水井边湿漉漉的,一边打水的桶子还可见一点血迹,心下一凛,急忙加快脚步往孙绍鑫房中而去。 店小二和阮龄年不明所以,匆匆把东西给放了、门给关了,跟在阮龄娥身后一路跑着,直到跟到她跑到孙绍鑫房前,见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推门而入,两人不禁困惑起来。 “少爷好像还没回来吧,怎么阮姑娘今儿个一回来就往里头冲?” 阮龄年也是一脸茫然,但他对姊姊有坚定不移的信任感,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一进房里,阮龄娥就知道浓厚的血腥味是怎么来的,那个已经离家十日的孙绍鑫正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上半身的衣衫湿了,有些地方还滴着水,只是那些水渍都是带着血色的淡红。 就算他穿着一身黑衣,她也看得出来,他脚上有个深长的口子,背上也有一道,这是两个比较大的伤口,身上其他地方则有一些较不明显的小伤,只是那衣服被割得破烂,想要确认到底哪里有伤没伤有很大难度。 只是这些阮龄娥现下都顾不得了,她只觉得双腿都快软得无法走动,脸色苍白,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怎么都无法顺利喘气,最后还是晚了几步进来,同样吓到的店小二和阮龄年一阵惊呼,才把她从那怔楞的状态给喊了回来。 她扭头看着他们两个亦是一脸惊恐,她马上稳住心神,咽了咽口水,即使仍有些抖,还是稳稳当当的开始指派起工作。 “小二哥,请你去烧点热水送来这里,顺便收拾一套他的衣裳,最后再去拿一套新的被褥来,这床上的已经打湿,不能再躺人了。 “龄年,去我们房里拿些金创药和干净的布条来,顺便去找大夫开点药,说是受了伤后又发起烧来。” 她才刚说完,躺在床上的孙绍鑫突然睁开眼,断断续续的说着,“别去找大夫……会……找上门……”说完,他随即又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晕了过去。 阮龄娥便朝阮龄年使了个眼色,让阮龄年还是照样去请大夫开药,只不过那藉口得换个好的,药也要分开抓。 见两个人各自去办事后,阮龄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先是去拿了把剪子站在他床前,牙一咬,一刀一刀的慢慢把他的衣物给剪开,不少伤口因为沾了血,皮肉和衣物粘在一起,以至于当店小二都把热水给烧好端来时,她也不过才把他身上的衣物给处理了部分。 不过这样也勉强够了,她拿着巾子沾了些温热的水轻轻擦过他的身体,偶尔在碰到他的伤口时,引起他一声声的闷哼和肌肉疼痛的紧绷状态,但即使如此,他没再睁开眼,她也只能继续咬牙处理下去。 好不容易将他身上的伤口都暂时处理过,又把那已经打湿的被褥都换上新的,她再和店小二两人把房里的水渍和刚刚剪开的衣物都收拾好,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从头到尾他们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砍成重伤回来,甚至还拦着不让他们去请大夫,而一切都只能等他清醒后才知道,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等待。 孙绍鑫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柔柔洒落房里,房里没有他昏迷前的血腥味和满地水渍,只有淡淡的药味还有清洗过后的皂香味,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被换过了,甚至几个伤口也有包扎过的感觉。 想到昨儿个昏迷前最后的印象,他就忍不住叹气。 他们应该都看见了他昨日那狼狈模样,她应该有许多事想问吧?只是他该怎么说? 如果能说他也想坦承,难就难在不能说,而若真的说了她能够接受吗? 就在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房门被轻轻推了开来,一股淡淡的香味随之扑鼻而来。 他侧头看去,就见阮龄娥端着一小锅东西慢慢走了进来,走的时候还刻意放轻了脚步,似乎怕吵醒他。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熟练的在房里架起一个小火炉,把那小锅放在上头闷着,然后轻轻地、脚步慢慢的走向床边,下一刻她带着担忧的眼就这样直直撞进他的眼里,让他的心无处躲藏,直接感受到她眼底带着莫名情感的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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