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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对!”

  “不后悔?”

  “绝不!一开始就骗你,没道理现在才说实话!不然我那两顿屁股不就白挨了?不管你再问几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她快气死了,所以也要气死他,反正他的招数三部曲就是质问、不行就干瞪眼、再不行就打她屁股嘛!然后事后又很懊悔地为她涂药推拿,除此之外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说起他的推拿功夫真不是盖的,比SPA按摩师的手艺还要舒服,而且深具美容疗效,不但皮肤变得更好,睡眠品质也提高。

  以前晚上她很容易失眠,因为工作的关系,精神不容易放松,所以很晚才睡,一睡就很沈,而且需要比别人更多的睡眠时数。

  自从给他推拿后,她发现每天都很好睡哩,还很快就入睡了,隔天一醒来精神好得很,不像以往那么爱赖床了。

  好处如此多,她何必怕他,哈!根本没怕的必要。

  “你实在很固执。”他摇头。

  “怎样!要杀要剐放马过来,扎针我当马杀鸡,打屁股我也不怕,反正我也不吃亏,我会咬得你全身黑青!用指甲抓得你满江红!”输人不输阵,打不过他,至少不能输了气势,最好威胁得他心里发毛。

  在他逼近前,萧奈儿已抄起旁边的台灯等着随时砸下去,就见靳易脱下上衣,卸下长裤,只剩单薄的内衣,坐在床沿,调闹钟,然后拉开被子,躺平,闭上眼,再无动作。

  萧奈儿瞪着他,迎敌的架势不变,不晓得他在玩什么把戏。

  一分钟过去了,她还举着台灯。

  三分钟过去了,她仍举着台灯。

  五分钟过去了,她继续举着台灯。

  十分钟过去了,她……

  “呼──弓──呼──弓──”平稳的鼾声,来自床上那个已然梦周公去的男人。

  呆愕,是她此刻脸上唯一的表情。

  睡……睡着了?

  萧奈儿缓缓放下台灯,三分诧异七分疑惑地审视那张睡得毫无戒备的俊颜。

  就这样?

  悄悄蹲在旁边,审视他的睡颜好半晌,直到终于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萧奈儿才稍微宽心。

  是松了口气没错,但……又觉得就这样结束很没意思,好像上厕所上了一半被人家喊暂停,有点便秘……不对不对!是郁卒!

  “喂。”推了他一下,然后观察,得到的是没有反应,有种被漠视的不爽,不死心又推了一下。

  “喂喂!”

  响应给她的,是睁开一只眼,而且是半睁、慵懒,却又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靳易没说话,她也没耐心等,所以率先开口。

  “我警告你喔,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偷袭,也不准拿针来扎我,否则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嗯。”他懒懒地应一声。

  “还有喔!不可以想些奇怪的鬼主意来整我,不可以有小人行径,不可以做些阿里不答的事!”

  整人?这好像是她才会做的事吧!不是故意在他咖啡里加盐巴,就是把他的刮胡液换成三秒胶,正面打不过他就来暗的,害他喝汤前还得先用银针测测看有没有下毒,要一一叙述她所做过阿里不答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听清楚没!”

  “嗯哼。”淡淡回应后,双目再度闭上,彷佛不当一回事。

  萧奈儿瞪了他好半晌,看来人家好像不想理她了,摸摸鼻子,深觉自讨没趣,没人可以吵架,又找不到理由发飙,只能气鼓鼓地呆坐一旁,将被子拉高,故意跟他抢被子,枕边人依旧睡自己的,不再搭理她。

  想冷战?故意不理她,好啊,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投降而转过身抱她入睡。

  原本气红的脸蛋,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不出一个小时,他一定会忍不住想亲她的,最后结局一定还是拿她没辙,只好继续任由她爬到头上。

  男人呀,不色就不是男人了!

  七天了!

  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七天了!

  萧奈儿烦躁地来回踱步。不懂不懂!他为什么不干脆大发雷霆算了?为什么没有像先前那样被惹怒了之后追着她跑?相处的这段日子,哪一次他不是被气得脸红抽筋,但给她最严重的教训顶多就是打屁股,然后事后便会懊悔地为她涂药推拿。

  她明白他外表虽冷漠,却不会伤害她,帮她推拿涂药时,抚在肌肤上的手像在呵疼宝贝一般那么温柔珍惜。而这时候,无声胜有声的暧昧情愫弥漫在两人之间,比嘴巴上的甜言蜜语或是千金买来的珠宝黄金,更令她心动。

  男人一见她,不是急色鬼地想扒光她的衣服,就是用尽办法上她的床,但靳易没有,虽然夜夜同床共枕,却在她的抗拒下没有强迫她,反而让她大感意外,她没听过“死神”这么有风度、这么绅士、这么君子。

  是因为传言不可信?还是因为传言有误?

  他的忍耐令她渐渐倾心,只是嘴上不肯承认,其实心下很喜欢他,喜欢他抱着她的时候,因为耐着欲火而紧绷自制;喜欢他吻她时,一反平日的严肃淡漠,而是灼热、狂猛的,却因为她的拒绝而无法更进一步。这令她更喜欢故意在他面前穿得很少,假装没看到那一方烧到快喷火的视线,然后偷偷跑到一边去窃笑。

  可是现在,他不再跟她吵,也不逼问。连晚上都不抱她,而是保持文质“冰冰”地对待她。

  可恶!太可恶了!她宁愿跟他来个三百回合大战还来得痛快,总比现在不理不睬的好!噢──她需要透口气,既然他故意忽视她,那么她出去也无须跟他报备,是吧?

  三番两次把人家抓回来,现在又不理人,什么意思嘛!

  大门还没出,后头就跟了两个人,是秦怀仁和金昭文。

  “滚开!”

  “老师有令,我们必须跟着师母。”秦怀仁道,老师带着石桥和诺尔去参与一场中医观摩研讨会,所以由他和昭文保护师母。

  “他叫你们跟,你们就跟啊,每天当跟屁虫不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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