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莫颜 > 福妻不从夫 | 上页 下页


  他将最后的酒液灌进口中,丢开酒杯,站起身,大步往牧浣青的院子走去。

  这时候牧浣青早已上床就寝,睡得正酐,直到有人踢开她的房门,她立即警觉地坐起身。

  “谁?”她暗运内力,准备攻击。

  “除了本侯,还会有谁进你的屋?”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令她一愣。

  侯爷?她心头一跳。大半夜的他不好好睡觉,怎么突然跑来了?

  符彦麟是一路摸黑过来的,连灯都没掌,遇到守夜的仆人也是让人滚蛋,所以才没有人通报她。

  他关上门,一边脱衣,一边朝她走来,属于他的强硬气息扑天盖地的笼罩而来,他上床直接压住了她。

  “你干什么?”牧浣青反射性的伸手推拒,摸到的竟是赤裸的胸膛。

  “本侯半夜上你的床,你觉得本侯想干什么?”

  他的气息已然欺近,吹拂她的脸。

  他打算今夜就要她?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嫁入侯府到现在,她头一回心乱了,毕竟是第一次,她不可能还像平日那般冷静,但很快的,符彦麟身上的酒气让她回过神来。

  “符彦麟,你是不是走错屋子了?你可知我是谁?”她双手推拒,还在挣扎,希望他是真的喝醉走错了房。

  这女人总算知道紧张了,打从她进入侯府,她的一切举动自有人来向他禀报,就算他冷落她,她也淡定如常,即使在面对他时,她也是不惊不怵,直到此刻。

  他扯了个冷笑,心中憋了许久的怒火多少因她的惊慌而感到些许快意。

  “夫人,你这是在怪为夫一直歇在姨娘的屋里吗?竟问为夫是否走错屋子?听起来醋意很大哪。”

  见鬼!她才不是吃醋,而是真的希望他走错屋子,可惜他并不是,还以为这男人从此就晾着她,或是起码冷个几年,谁知才过多久,他就改变主意了。

  给还是不给?她犹豫不决,但此时也容不得她反对了,因为他出手很快,一下子就扒光了她的衣,两人的肌肤一贴上,那灼烫的触感立刻让她整个人烧起来。

  好吧,做就做吧!她想,毕竟两人已经是夫妻,从此一生都绑在一起,既然他愿意,她也不必矫情,况且她是侯府夫人、是他的妻,自是有这个义务与他同床共枕。

  想清楚后,她便闭上眼,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放轻松。

  符彦麟的心很冷。他不过是奉皇上旨意,把事尽快办了好交差,因此没有亲吻、没有前戏,更谈不上怜香惜玉。

  幸亏牧浣青是练武之人,身子比一般闺阁女子强健,禁得起折腾,但过程是极不舒服的,她好几次拚命忍住,才没一脚把符彦麟踢下床。

  大约只花了一刻,他便迅速完事了,没有留下过夜,也没有一句话,甚至没多看她一眼,他便穿戴好大步离开。

  牧浣青躺在床上,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望着帐顶,心头空落落的。

  她强忍着双腿间的不适,唤丫鬟端水进来后,便让人退下。不想让丫鬟服侍,她将自己清理一番,把那沾了处子之血的被单收进箱子里,差人将水端出去倒了,便熄灯躺下。

  总归是没什么差别,她日子照样过,休息一晚,明日就恢复精神了。

  隔日,侯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所有人都以为侯爷对夫人心软了,毕竟她才是正妻,牧浣青也以为如此,但最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想错了。

  符彦麟依然冷落着她,每晚宿在林姨娘那儿,再也没进过她的屋。

  牧浣青几番暗中打探,终于搞清楚那日符彦麟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迫于无奈,而且他在进屋前还先藉酒浇愁,把自己喝到麻痹了才肯碰她。

  牧浣青怒了。她紧握拳头,没在仆人面前当场发作,而是令所有仆人退下,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见。

  当夜,她趁着众人熟睡时拿了酒悄悄出门,施展轻功来到藏书阁的屋顶上,坐在那儿对着月亮独酌。

  她很生气,却又必须忍住,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若她在人前发怒,必会引起有心人注意,藉此又生出是非谣言来,况且她是私下查探,亦不能让人起疑她为何会知晓外面的事,所以她只能隐忍,等到大伙儿都睡了,才跑出来坐在屋顶上喝闷酒。

  “一群混账男人!”她把镇远侯、牧大人,还有皇上都逐个骂了一遍。早知如此,她当初在北方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起码不用回京受这个窝囊气。

  她也骂自己为何让他上自己的床?若是她再谨慎一点、细心一点,必能察觉对方的异状,就不会吃这个闷亏了。

  这都什么事啊!奉旨成亲就算了,还得奉旨圆房,她现在有两个不待见的人,一是乱点鸳鸯的皇上,二是镇远侯符彦麟。

  她终于被激出了恨意,这恨意在啃蚀她的心。

  牧没青冷笑。原来这就是后宅女子的恨吗?充满了怨气和不甘心,被羞辱、被漠视,恨自己不该被如此对待,恨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人,恨意勾出心中的魔鬼,她想报复,更想争一席之地。

  牧浣青闭了闭眼。她尚且还能保持冷静,也清楚自己必须把满腹怨气发泄出来才行。

  这藏书阁的屋顶是整个侯府最高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天空之处,坐在这里,她才不会忘记天地的辽阔,避免自己被狭窄的人心和恨意给淹没了。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