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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那你要怎么做?”

  沈怀望脸上带着笑容,“恐怖平衡”他要利用这些文件透过与媒体的联系管道,跟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保持恐怖平衡。

  也就是说,如果他活着,所有机密将永远保密;只要他一死,一切文件都会摊在太阳光底下。

  他要让那些家伙到头来反而必须努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陆致芳大概可以猜到沈怀望的计画,虽然他不说,至少暂时不能说,而她也不问,因为她知道他会安排好一切。

  说也奇怪,经过这件事,他们好像变得心有灵厚,好像变得更亲近,这种感觉以前也不是没有,只是以前两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什么……阅

  或许是隔着彼此的倔强与愚蠢吧……尤其是她。

  现在的陆致芳虽然依旧没坦白自己的感情,却至少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渴望跟这个男人一辈子相守,因为她早就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交给了对方……

  不是现在,不是在听闻他的死讯那一刻。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或许早在她点头愿意随他前来美国那一刻,她便在不知不觉间交出了情感,任由他占据了她的心。

  只是她太过倔强、太过骄傲,也太过害怕、太过恐惧,不愿承认这一点,这些年来,即便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友,她尽管不开心,却死都不愿承认她嫉护,好像一承认她就输了;一交出自己的心便会受伤,便怕失去。

  对!她怕失去,宁可从未得到就不会失去,所以她否定早已握在手中的感情,连带也伤了他的心。

  想来他那句“你很冷”,其实充满无奈吧?

  会的!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她的想法……如果他们真有机会可以避开一切的危险,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们已有共识,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去哪里都行,若是继续困在这里,就算没被盯上,他们自己早晚也会发疯。

  怀望说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带着孩子重新展开他们的人生,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充满感慨。

  那年她陪着他来到美国,把这里当成展开新人生的天堂;十多年过去,他们伤痕累累,这里反而成为带给他们噩梦的地方。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真的希望眼睛闭上再张开时,噩梦已经醒了,身旁的人依旧围绕在身旁,带着笑容、带着关怀。

  只是这场噩梦永远难醒,他们只能自己努力逃出来,另外找个地方安身立命,找个地方好好疗伤。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他,既然承诺永远相互陪伴,她只去他要去的地方。

  其实想想,如果笃定互相陪伴,去哪里重要吗?

  “我还没想到。至少是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对!我想……至少要东岸,越远越好。”看着她,“致芳,这个交给你去伤恼脑筋了。”

  “对!再过一个礼拜,我们就离开这里。你到机场,看一个礼拜后有飞往哪里的机票就买下来,我们就去那里。”

  “你在开玩笑啊?”

  “我很认真的。”

  明明脸上带着笑容,却说自己很认真,陆致芳翻白眼,不知如何回应,但是她还是承担了这个重责大任,因为怀望还必须处理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至少她能力所及之处,就别让怀望伤脑筋。

  隔天陆致芳来到机场,想问问那里的驻点航空公司,看看一周后离开东岸的机票会飞到哪里。

  她戴着鸭舌帽,帽子下面戴着墨镜,身上则穿着简单的!恤与牛仔裤,活像喜爱嘻哈风格的年轻人。尤其是那宽松到不行的T恤穿在她身上实在不好看,但这是为了保命,不稍微改变一下打扮,圚谁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怀望坚持她必须变装才让她出门……现在她又多了一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好理由,因为她不想再被迫穿她不喜欢的衣服。

  “离开东岸……就算到西岸,也还在美国啊……算了!至少先离开这里再说……对!先离开再说。”

  随便找了间航空公司,查到一周后有班飞洛杉矶的飞机,头等舱还有两个座位,是最后的两个位置。

  陆致芳二话不说,立刻将位置订下来。完成订位的那一刻,她还真以为自己已选出了地破:

  她站起身向服务人员道谢,转身正要离开时,两名贵妇人打扮的妇女急忙冲向柜枱,这两人其中一人高龄八十几,另一人年约五十。

  “请问下星期二还有没有飞洛杉矶的班机?”

  陆致芳在一旁清楚听见,星期二?不就跟她刚才订的位置同一天?

  “我帮您查一下……有的。”对方正要高兴,但服务人员接着说:“不过只剩经济舱。”

  “经济舱?”

  “是的,头等舱的位置刚才被人订走了。”

  “这怎么办?”五十多岁的妇人惊呼,对着身旁年约八十岁的妇人说:“妈,难道要坐经济舱吗?”

  “我不要,我都几岁了,还要我挤在经济舱的小位置上啊?”

  “那怎么办?”

  服务人员接着说:“下星期四飞洛杉矶有一班,头等舱还有位置。”

  “下星期四?不行,我们要参加环游世界旅行,下星期三一定要到洛杉矶,这样我们才能搭当天的飞机到东京,所以我们星期二一定要出发,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很抱歉,头等舱已经订光了。”

  “拜托,帮我们想想办法……我老公是中央情报局局长。”莫名其妙冒出这一句,服务人员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对中央情报局局长是我儿子。”

  服务人员很为难,却也很想笑,机位订光了,就算报出总统名号也无济于事,何况这个时代,就算是总统来,压得了谁?

  陆致芳站在一旁听着,很专心的听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中央情报局局长……局长的母亲与老婆……

  “不好意思。”陆致芳对着那两名妇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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