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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杏眸一瞟,严喜乐看向抱着诗集却很不认真的小女孩,朝她露出骗死人不偿命的甜笑,语气轻柔地道:“媛媛,你想不想出去玩呀?”

  不用哥哥暗示,她便用力摇头,垂在颊旁的麻花辫甩得像博浪鼓似的,“不可以,厉大哥说乐姊姊受了伤,不能出去。”

  甜笑一僵,不气馁的再接再厉,“你不想到市集走走吗?听店小二说,今天有庙会,会有好多的杂耍团来表演,除了杂耍团外还会有卖糖葫芦、捏面人、蜜饯和一些小零嘴的摊贩,你不想去吗?”

  周媛媛果然心动了,两条麻花辫停了下来,大眼儿有些渴望的在哥哥与乐姊姊之间徘徊着。

  “想去是吧?”严喜乐双眸亮晶晶,继续骗……呸呸!是继续游说。“乐姊姊也好想去哦!那捏面人捏得漂亮又精致,糖葫芦又香又甜,光只是想,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灵巧的双眼狡黠一转,“要不……咱俩一块去好不好?”

  的一声,严喜乐连忙望向房门,发现房门仍然关得紧紧的,没突然冒出个冷酷的男人后才松了口气,可视线一转回桌上,她又呆住,嘴巴张得像是能塞下一颗鸡蛋般大。“这、这是……”

  “糖葫芦。”周牧杰淡淡的说,慢慢收回搁在桌上的手,让严喜乐看得清楚那裹了糖衣的糖葫芦。“不需要亲自到外头买,我老早就替你买来了。”

  “什、什么”她瞠大杏目,接着怨怼的瞪着一脸小大人样的周牧杰。

  这家伙真是愈来愈不可爱,也不知是不是和厉天行相处久了,分明就是十来岁的孩子,却老摆了张小老头的脸,看久了,和厉天行那张冰块脸还真有些神似。

  算了!这招不行,那她换一招总行了呗!

  她用力捏了下自己的大腿,泪水涌现,一双杏眼无限凄楚的瞅着他们,打算来个动之以情。“你们真过份,怎么可以帮着厉天行来管我?

  “想当初——若不是我死求活求、死拖活拖的拉住他,冒着哭到虚脱的危险拼了命的求他救你们,你们……你们哪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和我大眼瞪小眼?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户人家去了,现在居然还帮着那没良心的来管我……呜——我真是命苦呀!救了两个胳膊向外弯的坏家伙……”

  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可她说的句句属实,让周牧杰无法不心软,但一思及厉天行的交代,也只能硬下心肠,“厉大哥是为你好,他说只要你乖乖的别乱走动,再过十日便会痊愈,如果你不听,伤口又会扯裂,到时候不仅是你会痛得哇哇大叫,还会耽误我们起程的时间,所以你就听话点,别老想往外跑。”

  一听见伤口会扯裂,严喜乐的小脸马上皱成一团。

  前几日就是因为她不听劝,硬是要下床到外头走走,结果还没走远,就先让双脚绊在一块,右脚那道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硬生生被扯了开来,鲜血直冒,痛得她眼泪狂流。

  为了这件事,厉天行又摆冷脸给她瞧,不同她说话、不理会她,除了换药外,成天跑得不见人影。而见不着他,她的眼就会不自觉的盯着门板,胸口郁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因此她才想出去散散心,看能不能消一消心头那股烦闷。

  “我会小心的。”出去玩的欲望终究战胜了疼痛,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周牧杰,“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闷?不过就是受了点伤,又不是不能走路,厉天行偏要把我当废人般管着,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就连我上个茅厕他都要跟,你们评评理,我是犯人吗?他做啥要管得这么严?”说着说着,她忍不住义愤填膺伸出五根手指头。“五日!我关在这房里整整五日了!再这么待下去,我肯定会疯掉!”

  再不让她出去蹓跶蹓跶,她真的会闷到发霉。

  “小杰,你就行行好,让乐姊姊去走走好吗?我保证会很小心,绝对不会再跌倒的,反正厉天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就让我上街走走行吗?”她双手合十在胸前,恳求的望着他。

  “不行。”断然拒绝。他可不想承受厉大哥足以将人结成冰的冷厉目光。

  “你——”好样儿的,居然软硬都不吃,比她嫂嫂还难应付!“好,算了,去帮我找厉天行来,我亲自同他说。”

  既然小的说不动,那她找大的说总行了吧?

  “你方才不是说厉大哥不知跑哪去?既然如此,我当然也不晓得他上哪去。”耸耸肩,周牧杰一脸莫可奈何。

  听见他的话,严喜乐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看样子这对兄妹当真是不肯放行了,偏偏她又拿他们没办法。

  “我知道!”周媛媛突地朝她咧开一个可爱笑容,“我知道厉大哥在哪儿。”

  娇软嗓音使得严喜乐精神一振,欣喜的问:“真的?媛媛真知道他在哪?”

  她惨了!她想自己一定是病了,否则怎么会一天没见着厉天行那张冰块脸、一刻没听见他骂人,便觉得浑身不舒坦?而且在听见媛媛知道他的下落时,心口的烦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差没开心的跳起来而已!

  真是怪了,难不成厉天行医术高超到只要见着他的人,就能治好她这莫名其妙的心病?

  周媛媛点点头,指着窗棂外,娇憨的说:“在那。”

  “厉大夫,求求您,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娘亲!”陈富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张着双臂挡在他面前。

  负着手,厉天行冷睨这突然冲出来的男子,不发一语的绕过他便要往前行。

  见他转身要走,陈富一慌,赶紧跪了下来,“厉大夫,我给您磕头,拜托您救救我娘!自从我爹走了后,她大病一场,身子愈来愈差,这阵子甚至还咳出血,我求求您,就算是给您做牛做马都行,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娘!求求您、求求您……”

  他每说一句便磕一个响头,很快的额头便红肿一片。

  “别浪费力气,我说了不医便是不医。”厉天行终于开口,这会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眨眼间人便跃上二楼头也不回的走向房里。

  陈富惊讶的看着他的身影,回过神,赶在房门掩上前,大喊出声,“厉大夫,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在这里跪着,直到你愿意医治我娘为止——”

  房门阖上,隔绝了他未完的话。

  一进门,厉天行就见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的女人,竟然和周家兄妹挤在窗旁的躺椅上,一听见他进门,趴在窗棂上不知在瞧些什么的三人全转过来,睁着牛铃般的大眼瞪着他。

  当下他便想到跪在客栈门外的陈富,也了悟严喜乐忿忿不平的眼神所为何来。

  “你、你、你——”跳下躺椅,她单脚跳着,咚咚咚的往他的方向跳去,“你怎么不救人?”

  他默然不语,目光越过她,淡淡的看了周牧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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