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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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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若是没你口中的疯癫女子,也不会有今日的展少钧。”展少钧自襟怀拿出一方手绢,眸光泛柔。 雪白手绢绣着色泽嫩绿的柳枝,柳枝下方则用银线单绣了个雪字,若不是因为手绢用金线缀成的边缘微微破损,教人瞧出岁月的痕迹,恐怕没人会说它是条旧手绢,由此可见主人对它的爱惜。 “什么”看着义兄爱怜的目光,李子渊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好半晌才把话问出口,“你是说……当初救你一命的女人,就是柳飞雪?” “没错。”收起手绢,他继续查看手中账本。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没想到十年前救了展少钧一命、让他心心念念至今的女子竟会是柳飞雪?如果是这样,那他便没了反对的立场,就算柳飞雪真是个疯女人,他也得认命的喊声嫂子了。 唉声叹气之际,李子渊也想起件事,一双浓眉倏地拢起,“等等,就算你非娶柳飞雪不可,但也不该在此时,你明知道怒风堡近来不太平静。” 怒风堡最近遭到恐吓,饲养的牛群及羊群接连遭人毒害,损失超过千两,使得堡内人心惶惶,就怕水井也让人下了毒,终日不得安心。 虽然下毒者很快被查了出来,但抓着的不过是些小喽罗,不是牙一咬自我了断,便是在关进牢房的次日教人杀害,换言之,这些不过是被雇用的杀手,在幕后主使者未揪出之前,怒风堡是一日也脱离不了这些倒霉事。 他们这趟南下是私下出堡,若他执意在这时期迎娶,不但自曝行踪,还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紧盯账本的展少钧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我知道,但我无法看她继续被那些流言蜚语伤害,早点迎她过门,对她而言是最好的保护。” 败坏门风的柳飞雪若一跃成为北方霸主展少钧之妻,就算想嚼舌根也得看惹不惹得起怒风堡。 “就算是为她着想,也要顾全大局。别忘了,这鱼儿好不容易才上勾,可别为了一名女子而搅乱湖水、吓跑了肥鱼。”李子渊提醒。 那主谋狡猾非常,要是让他得知展少钧为了此事而查到杭州来,恐怕会连夜逃命,鱼线也就这么断了。 “别操心,我保证,他非但不会跑,还会自己露出马脚。”阖上账本,他神色一凝,挂在嘴边的和煦笑意转瞬间变得冷酷无情。 看他变了脸,李子渊这才松开紧拧的眉头,问道:“你查出是谁了?” “是。”展少钧执杯啜了口凉透的茶水,又什么也不说了。 “喂,别跟我卖关子。难不成真让他毒害这次要出货的马匹?”李子渊没好气的瞪着他。 怒风堡这次接到的恐吓信,内容张狂的要求他们必须退了与雷家堡的交易,否则就要杀光那一千只的上等好马。 “那些马一匹也不会少,他若不怕死就尽避来下毒,只要他敢来,我便有法子逮他。”负手站起,眺望着窗外斜晖,他自信的说。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严喜乐沿途喳呼着狂奔。 圆润的身子转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直奔至与水榭相连的亭阁,毫无意外的找到她家小姐。 “小姐,糟、糟糕了!”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哪知她家小姐一双美目仍然直望前方,压根没听见她的呼唤。 严喜乐着急的伸手拉了拉她,“小姐呀,别发愣了。” 被这么一扯,柳飞雪涣散的目光这才慢慢回神,如梦初醒般看着眼前焦虑的圆脸,“喜乐?怎么跑得满头大汗,有事吗?” “有,而且是天大的事!” 严喜乐擦擦汗珠,吱吱喳喳的说着她方才不小心偷听到的大事,“小姐,前厅来了一票人,说是来向小姐提亲的,老爷不允,没想到那媒婆也不离去,正在前厅说服老爷呢。” 柳家上下仍对两年前柳飞雪自刎一事心有余悸,尤其柳老爷更为自责,心疼难受了好些时日,自此后别说是没人再上柳家提亲,就算有,他也会回绝,以免憾事重演。 谁也没料到久未有人来府中走动的柳家,今日竟又来了媒婆,后头还跟着一大票人马,拉着一车又一车的绫罗绸缎、黄金珠宝等丰厚聘礼,一路由城东来至城西的柳府。 这阵仗可吓傻了不少路人,人人都当这贵重的聘礼该是送到城内有钱有势的王县令府中,给王家千金提亲之用,孰料竟是送往家道中落的柳家,而且还是向柳飞雪那疯婆娘下聘。 “提亲?”粉唇轻掀,柳飞雪讶异问道:“他是外地人吗?” 只要是地道的杭州人,无人不知她柳飞雪的烂名声,更何况这阵子因为赵仁贵娶妻之事,她那些不堪之事也再度被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外地人,也该多少耳闻了她的“辉煌事迹”。 换言之,正常的男人都不会上柳府提亲,除非那人是个傻子。 “据说派人来提亲的是怒风堡堡主,虽然是外地来的,却是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严喜乐毫不吝啬的把仆人之间的小道消息分享给小姐听。 “怒风堡?”柳飞雪蛾眉轻颦。 怒风堡的大名她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看上她呢? “小姐,该怎么办啊?对方执意要娶你,老爷好说歹说都推不了,那媒婆像是铁了心要说定这门亲事,和老爷僵持了一个上午呢。”想起前厅那情景,她忍不住皱起圆圆的脸蛋。 她是唯一知道小姐两年前私奔内情的人,也明白那事带给她家小姐多大的伤害。小姐没疯,只是太爱一个人却遭到背叛,继而不愿再付出真心,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愿再尝情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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