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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你是谁?”轮到卢静竹发问。

  蓝羽菲抬起下巴,“我爸爸以前是风哥哥的老板。我七岁就认识他了,这几年起的时间却是在一起的。”

  没想到,卢静竹闻言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一定有看到他如何一路走来的奋斗,可以告诉我吗?”

  蓝羽菲犹豫了一下,也许是被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打动,竟开口说着关于风哥哥的故事。从她口中说出的,不像杂志那样的轻描淡写,美化了,而是更真实,卢静竹专心一意听着。

  对她而言,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罗璇风。

  为了研发轮胎,他跑到废车厂,把各厂牌的轮胎拔下来搜集,研究。

  为了了解橡胶特性,他看遍所有相关的书籍,不懂的地方,便抱著书去学校请教老师。

  他拼命赚钱为自己弄了一间实验室,日夜都与伦胎为伍。

  经过数年的时光,在历经无数次的实验失败后,终于靠自己一双手研发出世界上最耐用的轮胎。

  听完后,她整个眼眶都红了,天!他真的好棒,是那样努力为自己的目标奋斗。

  看到她泪光盈盈,蓝羽菲倏地止住了口。她在于么?为什么要对这个根本称不上认识的女人说那么多关于风哥哥的事。别忘了,你今天来是要把这个女人赶出这个地方!可这女人……为什么无法让她生气?她对自己感到恼怒。

  “他吃了好多的苦……”卢静竹喃喃地说道,眼底尽是对他的不舍和心痛。

  突地,“他吃了多少苦跟你无关吧!”蓝羽菲尖锐他说道。

  卢静竹吓了一跳,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什么生气了。

  “你打算还要待在这里多久?”想到风哥哥有可能跟她一样,被这名女子耍得团团转,她更气了。

  卢静竹沉默了一下,然后定定注视她。“你是璇风的……”

  她扬起下巴。“听好了,我是他的未婚妻,去年订的婚。”她倾身向前。“听好,我不管风哥哥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我绝不容许有任何女人介入我跟风哥哥之间。”

  未婚妻?

  卢静竹觉得温度似乎从体内流失,好冷!好冷!某个东西破碎、瓦解了,眼前有片刻的黑,她试着想挤出微笑,可破碎的根本称不上笑。

  “我……我不知道……他有……有……未婚……妻了。”奇怪!这是她的声音,为何会抖得如此厉害?

  “我无意……”卢静竹猛地站起来,碰到桌子,上面的茶壶被撞翻,顾不得被撞疼的地方,她慌乱地伸手扶正那茶壶,嘴巴则轻喃:“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一声呜咽从她口中逸出,顾不得礼貌与否,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容厅。

  静——

  蓝羽菲默默注视那被翻倒的茶水,水流沿着桌沿慢慢滴到地毯,形成一颗、一颗的水珠,本来只有一点湿,然后愈来愈多、愈来愈大片……

  她没有任何胜利的感觉——当看到泪水从那大睁的眸中汨汨流出,顺着苍白却充满震惊的脸颊肆流而下,她仿佛被人打厂一巴掌。

  那女人——是真的不知情。

  虽说情场如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爱情世界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好残忍,像是拿刀子刺中对方,要她的命似的。

  幄!天!怎么会这样?

  当罗璇风看到蓝羽菲站在门口,他全身的血液像结成冰了。

  “……她呢?”脑中已飞快想到最坏的结果。

  蓝羽菲胸口一痛,隔了这么多天没见,而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别的女人?她咬住下唇,赌气不吭声。

  罗璇风表情严厉地踏向前,一把抓住她两臂。“说呀!她人呢?”

  好痛!泪珠忍不住从眼角逸出。

  “……她……走了。”她被他前所未见的骇厉神情给吓着了,他从没用这种表情面对她,从没有!

  然后她被甩到一旁,他则急冲冲地冲进屋内。

  被摔坐在楼梯上的蓝羽菲整个人都呆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

  那只是个……普通女人,不是吗?而他……却把她推倒在地?她是他的未来妻子那!

  跟着罗璇风一道来的王威摇摇头,过去要扶她起来,可她却甩开王威的手,“不要你管我!”伤心、难以置信、受打击数种复杂情绪同时一拥而上,她自己扶墙壁站起来。“我要去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威连忙伸手拦住她。“我的好小姐,你别在这时跟他吵,先等一会儿!”

  “你不要管!走开!不关你的事!”羽菲想要推开他的拦阻,王威则是铁了心地打定主意不让她撒泼。

  “够了!你闹的还不够多吗?整个事情你都没弄清楚,就贸然闯来,看!闯祸了吧?”

  “还要弄清楚什么?我的未婚夫被一个狐狸精勾走了,你还要我乖乖地不声张!风哥哥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她不顾一切地吼完后,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王威合上嘴巴,知道再说下去对事情毫无帮助,往前一步,将那嚎啕大哭的女娃搅进怀中,安抚地拍着。

  唉……麻烦呀!

  她真走了?!

  房间空荡荡的事实震撼着他,一柜新买给她的衣服或是其他东西,她都没有带走,就只是人走不用细想,也知道是淮提供了交通工具让她离开这孤立在汪洋中的小岛。

  他静静地仁立在房间中半晌,麻木地不知此刻有何感觉。

  当她离去时,同时也带走厂他生命中的阳光,让他觉得好黑、好冷。

  他转头,同梳妆抬镜中的自己面面相视,那孤寂的男人——他突然发狂地伸手击碎,龟裂的镜片好似他被撕碎的心,而鲜红的血液则缓缓从镜面滑卜来。

  她不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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