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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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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文沙哑的声音、刚毅的脸庞、儒雅绝伦的面容未曾稍变,但是……她已经不是缭绫了。 “我说了,我不是缭绫,我是木蓝。”她力持镇静的说:“……木蓝先告退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再不离开这里,她就要窒息,用力的甩开那双手,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走得又急又快。怎么还会见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该见,不该再见的啊! 踩着慌乱的脚步,人如坠在五里雾中,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大厅,仿佛置身在梦里,天地在旋转,她越走越无力,胸口酸酸楚楚,疼得她想叫出声。 走回房里,她颓然的坐着,胸口有个东西梗着,让她几乎窒息。 书文……他还是来了,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旧日的种种,但此时,他从记忆里走了出来。 书文,在她过去十几年的生命中,他在她心中占了最重要的位子,他是她的兄长,是她的亲人,也差点成为她的丈夫。 如果……如果一切都没有意外的话。 门外一阵脚步声走得又急又快,她轻微震动了一下。是子瑾,他来了,从脚步声就可以猜到他的心情了。 “木蓝。” 她没有应声,看着他走进来,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她试着屏息不动,不想让他找到自己,她还没有准备好,不能在这么脆弱无助的时候面对他。 “木蓝,你在哪?我知道你在这里。” 他走到桌边,又专心的听了一下,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在空中探索。 “木蓝……”焦灼的他声音变哑了。 她硬着心不出声,这是她之前的卧室,他没有进来过,不熟悉这里的摆设,看他几次踉跄,焦急的寻找着她,她咬住唇,任凭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 许久,他终于找到她了,她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张脸上满泪痕。 单子瑾所有的焦虑与怒意在触到她的眼泪时浇熄了,她一向坚强,很少落泪,而今她的眼泪吓到了他。“别……别哭,你别哭。” 看到他一脸的汗,笨拙的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时,木蓝再也忍不住了,紧紧的抱住他,放声哭了出来,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 他拍抚着她的背,拿衣袖擦她的泪水,但她的眼泪像决堤似的,怎么也擦不干。 “为什么哭?”她的眼泪让他嫉妒得发狂。“是为了他吗?那个杨书文?” 她不说话,只是任凭眼泪在脸上纵横。 “他是你的未婚夫?”他咬着牙问,这三个字烧灼着他的心,那表示她当属于另一个男人,或许……现在也是属于他的,这个想法让他心里一阵纠结。 她幽幽地说了:“是,他是我的未婚夫,曾经。” 明知道答案,可一旦证实了,他的下巴仍是一紧,杨书文说的……是真的?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有过一段故事,那是一段他来不及参加的过去。 “我累了,不想说。” 他蓦地掐紧她的手臂。“你欠我一个解释,你不是木蓝,你有另一个名字,你不是乡野养蚕人家之女,你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你还冒出一个未婚夫,你昨天就见过他了,但你骗了我,你到底还说了多少谎?”他一连串的咆吼。 木蓝咬紧了牙,他的怒气穿透了她迷茫的意识,让她有了生命力,在此时,面对他的怒气比陷在回忆里还要重要。 “你还爱着他?” 他屏住气息等待她的答案。 “都过去了。”她淡淡的答,像九月的风,不温不凉的掠过。“有时候,我常常会忘记了。” 他也沉默了,脸部的线条刚硬,许久后,他抬起手悬在半空等着她,她迟疑着,但他仍坚持着,一只手台在半空中不放下来。这固执的男人哪!她只能伸出手握着他,知道如果她不去握他的手,他会不惜和她僵持一整天。 “你还去想记不记得他,表示你一直把他放在心里。” 木蓝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紧闭的眼霍地睁开,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不管以前你的心里有谁,从今以后,你的心里只会有我。” 她的心脏狂跳,他的手像铁甜似的抓着她,任她努力的拉扯,他仍是不肯放手。 木蓝低泣出声。“放……放开我的手,好疼。”仿佛只要手放开了,她就可以回到那断情绝爱的木蓝了,而不是旁徨无依的朱缭绫。 “你不挣扎就不会疼了。” 她一窒,知道这男人再认真不过,他不会放开她,无论她愿不愿意。 “木蓝……”他把她抱在怀里,怀里的她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即使在她的初夜,或在被火焚烧的绣房里,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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