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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就见楼庆元突然露出难得一见的腼腆之色,简直是令楼晓蓉吃惊万分的睁大眼。

  她父亲这神情分明是——

  “爸,不会吧!你……你在美国交女朋友了?”她想她一定没有看错。

  “蓉蓉……”楼庆元神情一阵苦恼。

  女儿说话一定要这么直接吗?害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爸,你快老实招出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我是不是就要有个新妈妈了?”见父亲迟迟未答复,她径自追问,脸上洋溢着一片兴奋之色。

  “你不反对!”看见女儿的反应这么欣喜,楼庆元担心女儿会反对的忧虑此时一扫而光。

  “我反对。”她说,见她父亲脸色立刻垮下,她随即噗哧笑出声,眼神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爸,骗你的啦,我怎么会反对呢?你都这么老了,还有女人要你,身为你女儿的我,可是倍感荣耀唷!”她喜孜孜的说道,一面故意频频打量着她父亲。

  “你这孩子实在是……”知道女儿不反对,楼庆元放松神情的笑了。

  “爸,你快说,那个新妈妈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多大岁数?还有她在从事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还有还有,她是个洋妞吗?还有……”

  “好了,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爸吃不消,等到你见到她本人,你自己再去问个明白。”也顺便让她们培养一下感情。

  “她什么时候会来?”

  “蓉蓉,她是个护士长,她热爱她的工作,也不方便请长假,所以你想要见她,就必须要去美国一趟。”

  “噢。”闻言,她的兴致全没了。

  “蓉蓉,你能体谅爸移民的理由吗?就为了要和她在一起,所以要你一起过来。”此时女儿的认同是他要面对的问题。

  “爸,我很高兴,真的,我就要有个新妈妈了,我很高兴。”她是真的为父亲能找到第二春感到很高兴,这些年来父亲在她身上所花下的心思及疼爱,是任何人都比不及的。

  “你还会有个弟弟,他只小你两岁,不过比你早熟。”楼庆元糗着女儿。

  “爸,你怎么这么说!我现在知道了,你有女朋友,还有个比我早熟的儿子,就不要我这个你打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了。”她不是很认真的说。

  “蓉蓉,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爸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可是爸的心肝哪!”楼庆元却信以为真的急急解释,生怕女儿真误以为自己不要她了。

  又一次吃吃笑出声,楼晓蓉扑上去紧紧抱住父亲,又是笑、又是促狭的往下说:

  “爸,你怎么这么好骗?我现在开始怀疑我那个新妈妈是不是眼睛被蛤仔肉黏住,才会看上你。”说着她的脸上还配合的做出一脸狐疑的表情。

  “你这不孝女,说这是什么话!爸的魅力可是犹胜当年,要不然你妈是怎么看上我来着?”楼庆元没好气地提出反驳。

  “对!对!爸是最有魅力的老男人了。”她不忘拍马屁一番。

  “比起你的怀恩呢?”楼庆元忍不住想知道在女儿心里究竟谁比较好看。

  “当然还是怀恩比较帅。”她连想也没想,便直接答道。

  楼庆元不禁为之气结,原来在他宝贝女儿的心中,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比不上她的怀恩。

  唉!父亲难为哪!

  第六章

  她被跟踪了,楼晓蓉揪紧自己的衣襟,抱紧胸前的书包,加快脚步的往前走,并要自己不要回头看。

  都怪她一时贪睡,竟然在当值日生等候最后一名同学离开教室好关窗的同时,不小心睡着了。

  结果等她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暗,全校的学生也早走光光,若不是学校工友在巡视校园时看见这间教室的灯光还亮着,而上来探个究竟,才会发现她竟趴在桌上睡得很沉,她也许会睡到天亮也说不定。

  都是昨晚因为和父亲聊到天亮的缘故,今天一整天她才会精神不济,连上课都没有精神。

  现在可好,不仅怀恩已经下班,她还倒霉到一出校园就被跟踪了。

  听闻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都这么晚了,肯定没有公车可坐,路上更是连一辆计程车也没有,如果有人想要强暴她……

  本来要打电话请父亲来接她,不然就是向伟也行,偏偏她的电话卡打完了,身上连个零钱也没有,在这幽暗的小径上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怕是大声求救也没有用。

  心好慌好乱,就在此时,身后有一只手揪住她的手臂,硬是拉她转过身,她吓得放声尖叫了起来。

  “蓉蓉。”席怀恩因为她尖锐的叫声而皱眉。

  她则一再大声尖叫,在这四下无人的曲径中,她的叫声听来更显凄惨。

  由于神经绷得太紧,她始终未能意识出站在她前面、拉住她的手的人竟是席怀恩,只能凭籍着本能抓着书包猛朝那人砸去。

  “蓉蓉,是我。”闪过她毫不放松的攻势,席怀恩捉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

  “啊!走开。”她仍是一味地大叫,四周太昏暗,又因她先前的幻想已教她自己吓破胆,是以未能及时醒悟过来。

  “蓉蓉……”席怀恩眼见她脸上的慌乱,根本是她自己吓自己所造成,心中不由得一叹。

  这小白痴,就是太会幻想了。

  但见她如此心慌,他心中竟涌起阵阵不舍,他不想承认,但她却是惟一令他放在心上,永远割舍不下的人。

  她是恩师的女儿也是事实,年纪尚小亦不容否认,但她却也是惟一一个令他不曾生厌的女子。

  从未交过女朋友,不止因为他向来不喜好花心思去讨好女人、追求女人,而蓉蓉则是他多年来已习惯在他身边的女孩。

  她是特别的,只是他从未向任何人承认过这一点,而他也不准备说出来。

  “放开我,你这变态!”楼晓蓉一再反抗,甚至用力踢他的小腿。

  由于她脚上穿得是皮鞋,材质硬得很,这一踢果真教席怀恩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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