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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您答应过我,绝不提起此事,您不可以不守信用。”骆仕垣坚持己见。事情都瞒了这么久,现在绝不能功亏一篑。

  她不想老大和仕乔知道她是女人,更不想冒险让他们知道当年大伯父、大伯母和二伯父、二伯母,就是被她这个不祥的煞星克死的。

  她无法想像得知事情真相后,老大和仕乔会作何反应,但她万万不想去冒这个险。

  就让她当一辈子的男孩子吧!也许这就是她害死亲人该有的惩罚,她甘愿承受。

  “仕垣,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倔强呢!”骆泄宾实在拿她没法子。

  “爷爷,您绝不能不守信用,把这件事说出来,您别忘记我十三岁那年得知自己真正性别时,您答应我要保守秘密,否则您的孙子我出门就被火车撞死,您可是拿我的性命作担保的。”骆仕垣重提往事。

  她知道身为一个晚辈对长辈说这种话,未免太伤他老人家的心,可是她不这么做,绝对无法打消爷爷把真相说出来的念头。所以骆仕垣仅能在心里小小声地对爷爷说声:爷爷,对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在他老人家面前,诅咒她自己。

  骆泄宾的确被她的这番话伤透了心,难受得许久没有出声说话。

  “爷爷……”瞧见爷爷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骆仕垣迟疑地叫唤了一声,却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我了解了,仕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爷爷不会再勉强你。”不想再多说无谓的言语,骆泄宾宛如泄气的气球,神情沮丧地站起来走向房门口。

  “爷爷。”见爷爷这模样,她觉得好难过。

  他知道是她伤了爷爷的心,可是她的苦衷又有谁能够了解?

  骆泄宾未发一言地打开房门走出去,骆仕垣则十分懊悔地沮丧着一张脸,心里当真是后悔极了。

  隔天骆仕垣一脸没睡好地走下楼,就听见正要去度蜜月的老大发出咆哮声,吓得她差点从楼梯上跌下来。

  “你最好不要给我逮到!”骆仕勋撂下话后,便将电话放回原处。

  “发生什么事了?老大。”

  “仕乔担心会被我们赶鸭子上架,已经趁着我们不备之际,包袱款款地飞离台湾,逃到国外逍遥了。”骆泄宾先是叹口气,才站起来代为回答。

  唉!不过是要这些孩子安定下来,又不是要他们去送死,居然会吓到连他这爷爷都不要了。

  “什么?”这会儿骆仕垣因为太惊讶,身子一时失去平衡,当真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你不要紧吧?仕垣。”骆泄宾连忙走上前,想扶起他的孙女。

  “我没事,爷爷您说仕乔他逃出国了?”跌坐在长毛地毯上,骆仕垣再次确认道。

  这仕乔也未免太狡猾了,居然为了不肯履行堂兄弟间当初的约定,就在老大婚礼后的隔天潜逃出境,实在是太卑鄙了,难怪老大会这么生气。

  “仕乔逃了没错,但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永远。等我和若绮蜜月回来,他若还是不见踪影,看我怎么通缉他!”骆仕勋咬牙说道,然后向骆泄宾道别后,才和方若绮一起离开家门。

  见大孙子离开,骆泄宾看着骆仕垣,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看见仕勋对于你们之间约定有多认真,等到他逼仕乔安定下来,接着就轮到你了,到那时候你要怎么办?”

  “这都怪爷爷啦!当时如果不要藉着离家出走,逼我们堂兄弟三人要安定下来,我根本不用因为这种事苦恼。”骆仕垣不免有些埋怨。

  当初就是因为爷爷学人家离家出走,还扬言他们三人若不安定下来,他就不回来,才会逼得他们三人不得不定下这种约定,来使爷爷甘心回家。

  眼看老大已照约定成家,她的确也该开始苦恼这令她不知如何应对的问题了。

  只是她这种身分如何结婚生子?

  她总不可能当真和个女生步入礼堂吧?

  “爷爷如果不这么做,你想仕勋今天会和若绮有这种好结果吗?我年纪大了,不过是想看我的孙子成家生子,这种想法是奢求吗?”骆泄宾瞥了她一眼,故意说得很心酸。

  闻言,骆仕垣一时答不上话。

  她了解自己不是个好孙女,因为她连最基本的让爷爷开心,她都做不到。

  她也不希望自己当真这样过一生,但她没有承认自己是女生的勇气。

  她害怕面对两位堂兄的憎恨,更害怕面对外面异样的眼光,所以她宁愿维持现状,也不要承受坦白性别后,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

  瞧见孙女眼里挣扎的神色,骆泄宾不再逼迫她,只是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可怜的孩子心里也够苦了,他这当爷爷的实在不忍再逼迫她,仅能期望有一天老天爷能还她一个公道。

  “就算你心里烦,也用不着到我这儿喝酒吧?”王俞文无奈地看着坐在她公寓里唯一一张沙发上的骆仕垣。

  对这个深交多年的好友,她真是又爱又恨哪!曾经她爱慕这众人眼中的“男人”多年,为了和他在一起,她不惜离开家,偏偏那时的骆仕垣对她冷冷淡淡,爱理不理,让她在伤心失望之余作出了重大的抉择。

  那一天晚上她故意将骆仕垣灌醉,本想利用他酒醉之际,对他献上她的初次,结果才替他脱去全身衣物,她便当场失声尖叫!看着全身上下和自己同样构造的骆仕垣,她惊讶得只差没口吐白沫。

  然而为了替自己多年来的爱慕之情出口气,她仍然把自己脱个精光,躺在骆仕垣的身边,等待她酒醒之后会有的反应──

  “你怎么会躺在我身上?”骆仕垣睁大眼,即使头痛欲裂,仍然试着坐起身。

  “你还好意思这样问人家,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王俞文一脸娇羞,围着被单坐起来。

  “你……你……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骆仕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喝醉了当然不记得,可我是当事人,没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她说得就像是真的,控诉的眼神充满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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