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媄娮 > 二当家请上轿 | 上页 下页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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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有了共识后,夏晏武使眼色,让裴嬿伊注意周遭,而他则不费劲的拿起置放在刀架座上的刀。 当他将刀举起的那一刻,恰好天空的银月、繁星消失,日光洒遍整座祭坛,四周一片寂静。正当众人悄悄放下内心的疑虑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夏晏武当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单臂收紧裴嬿伊的腰,将她护在怀里,紧接着便是错愕的察觉他们的脚下一空,地面不知何时裂了一个大缝,身形顿时急沉,往下一望,只见下面深黑不见底,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座祭坛应声而倒。 如果可以,裴嬿伊会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那一夜。 梦靥在黑暗中不断的侵扰着她,裴嬿伊怀抱着恐惧,想起那夜她因为调皮,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偷偷躲进了首领阿爹的账包内小憩,打算在阿爹回来时,再突然出现,好吓吓那许久不曾来抱抱她、陪她说话的阿爹。 那夜,她等了很久,都等到蜷窝在阿爹平常惯睡的软铺上睡着了,都还没有看到她的阿爹,直到杯子碎裂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母亲叫喊声,惊醒了她。 “你早就知道那是毒酒对不对?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喝下我端给你的每一杯酒?”裴萦萦与巴桑族首领熙隆,支开守帐的兵卒,在帐包里大声争执着。 看着手里被抢走打翻的酒杯,熙隆愁郁的褐眸,凝锁在哪火晕包围下,美得让他自惭形秽,高雅得让他觉得不配拥有的女人身上,但是……那潜藏在内心,对她的渴望,却炙烈的让他放不开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来找孤王喝酒的吗?怎么把酒给打翻了?”熙隆走下锦织坐毯,将裴萦萦手中紧握的那瓶酒给拿下,然后当着她的面,仰头饮下数口瓶内的酒,在裴萦萦又要伸手抢下前,忽地道出一段隐埋多年的秘密。 “萦萦,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当年你从中原带来的那瓶女儿红。你曾说在中原,那种酒是在生女孩时,将酿好的绍兴酒以泥封口埋进土里,直到女儿出嫁时,再挖出来当嫁妆的酒。听了你的话,在嬿伊还有爱奴儿出生那年,我也为她们各埋了数瓮的酒,准备以后给她们当嫁妆,我想让你也尝尝,我酿的酒,是不是有你家乡酒的那番滋味?”熙隆话里三份醉意,表情七分痛苦,摇了摇手里的马乳酒,这回却是来不及阻止裴萦萦,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酒瓶整个摔碎。 “熙隆,不管你怎么做,都无法弥补你毁了我一生的事实。”裴萦萦激动大叫,神情凄楚。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她本该拥有幸福的人生,她所爱的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都该好好的活在这片草原上,而今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裴萦萦泛红的眼眶,与激烈的言辞,字字句句刺进熙隆愧责的心里,适才咽下胃袋的数口酒,在体内产生了变化,他一时压抑不下毒性,唇角溢血,踉跄欲倒。 见状,裴萦萦虽然心中不愿,但那双手却下意识的上前扶了他一把,待熙隆站稳,她又仓皇退开。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察觉酒里有毒的?”适才她进账包,什么话都还没说,熙隆见她手里提酒,就想也不想的上前跟她抢酒,那神情豪壮的像是个即将赴死之人,在那当下,裴萦萦才惊悟,原来熙隆他是清楚她长期在喂他喝慢性毒酒。 裴萦萦的质问,触动那双褐色眸子的警戒,他先是将冷眸扫向帐包外,确定外头并无其他人,这才以手背抹去唇角血渍,故作无知的低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萦萦看不过他装傻的样子,更不愿在他的包庇下一再苟活,她看着他,多年来忍辱偷生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开来,她忍泪泣吼道:“熙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所见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的心,你听懂了么没有?” 裴萦萦的叫吼声,不但令熙隆错愕,就连躲在锦织毯里,还等着想给双亲一个意外的裴嬿伊,也被这段话给吓傻了。 母亲她在说什么?阿爹又做了什么惹母亲不悦的事了?为什么母亲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熙隆未免裴萦萦继续声张,他干脆大步一跨,两手重重的按在她的肩膀上,并将她压倒在地上,神情压抑又渴望。 看着这样的他,裴萦萦滚动喉头,感觉背脊涌起一阵寒意。 熙隆及肩的发,不羁的垂落在颊侧,他看着眼前的裴萦萦,感觉心房一阵猛烈收缩,压抑的喘息,已分不清是为了喝下她亲手送上的毒酒,还是因为她的美丽。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嗓音嘶哑,“萦萦,你听清楚,在巴桑族里,王权就是至尊的象征,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冒犯,你该清楚,就算是玩笑话,也不该对孤王说,否则其下场,你该明白。” 听了他的话,更加确定他的确是清楚着她的作为,一股羞恼与愤恨的情绪,在压抑了十多年后的此刻,完全爆发。 裴萦萦激动的挣扎着,拒绝与熙隆如此亲密的接触,那会让她想起当年被他侵犯的记忆,她裴萦萦的身体与灵魂,都只属于一个男人,而他——熙隆不配拥有她。 “放手!你这个虚伪的男人,你先是杀死我心爱的男人,又违背约定,侵犯了我的身子,我……我恨死你了,从你玷污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天天祈祷你早日死去,你知不知道?”裴萦萦在他强而有力的怀抱禁锢下,所有的挣扎与反抗,都显得多此一举。 面对她的眼泪与脆弱,熙隆感觉心房一阵剧烈收缩,他心痛不已的更加收紧抱着她的力道,他将吻落在她的唇上、颊畔,甚至是亲吻她淌出眼角的泪痕,希望能借此安抚她心中的痛苦,但是当他的舌尖尝到一股温热血腥,意识到她做了什么时,再大的懊悔与悲伤,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悲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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