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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彻先行下马。

  吴大夫惊魂甫定的爬下马背,两腿都发软了。“终于到了……”他这条老命又捡回来了。

  由于童善堂的大门半掩着,上官彻将马匹绑好之后,便直接推门而入,和吴大夫快步的往屋里走去,果然听到里头传来孩子的哭声,“干娘,我再去打一盆水来……”静玉焦急地捧着脸盆从房里出来,险些和要进来的上官彻撞上了。“你……”上官彻暂时放下私人恩怨,还是救人要紧,便回头对吴大夫说:“你先进去看看孩子的状况。”闻言,吴大夫赶紧提着药箱进房去。

  “干娘,吴大夫来了。”静玉只得又转头往房里去。“他们从下午就开始不舒服,原本还以为是暑邪,可是时间愈晚,身体的温度就愈来愈烫,所以只好请吴大夫过来一趟。”吴大夫将药箱搁在桌上。“你们不要太过担心,我先帮看过再说。”说着,便在床沿坐下,然后专心的帮这两个药莫三岁左右的孩子把脉。

  “静玉,你先去隔壁房间看看其他的孩子睡了没有。”傅大娘说。

  “是,干娘。”静玉掀起布帘,无可避免的又和在房外等候的上官彻打个照面。“你怎么会跟吴大夫一起来?”

  上官彻淡声解释道:“正巧在街上遇到,就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谢谢。”静玉轻道,因为石不争昨天就回登阳县去了,正缺人手帮忙。

  “不必谢我,我是为了这些孩子。”

  上官彻用冷淡的口吻说道。

  静玉碰了根钉子,也只能苦笑。“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说完,便去查看其他的孩子。

  而房里的吴大夫也诊断完病情了,很快地从药箱里取了药材出来。

  “只要把这些知母、石膏和甘草,再加粳米下去煮到米熟汤成,然后去渣温服,这样就可以去热生津,等到明天早上再服一贴,烧应该就会完全退了。”吴大夫松了口气,幸好这种病很快便能医治好。

  傅大娘忙不迭地接过药村,照他的话去做。

  一个时辰后,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滂沱大雨,哗啦啦地雨势快要掩盖房间的说话声,不过气温也变得凉快许多,不再那么闷热了。

  “谢谢吴大夫,真是辛苦你了。”静玉又换了条湿手巾,放在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上说。

  吴大夫摇头笑了笑。“这本来就是大夫的责任,现在白虎汤也喝下了,还得再观察几个时辰,辛苦的是你们。”

  “这儿还有空房间,不如吴大夫先进去歇一会儿。”静玉又看向正帮孩子换上干爽衣物的傅大娘。“干娘,我一个人来就好,你也回房休息吧。”傅大娘心想总不能两个人都彻夜不睡,到时都累倒了反而更麻烦,明天早上再换她来照顾,于是和吴大夫就先各自回房休息。

  留在房里的静玉看着两个孩子红通通的脸蛋,让她既心疼又担忧,她不停地用湿手巾轮流帮他们擦汗。

  “吴大夫医术好,不会有事的。”因为外头下着大雨,上官彻只好等到雨停之后再走,他冷眼旁观着静玉忙进忙出的身影,脸上的忧急之色没有半点虚假,他不是不感动,所以才更加想不通。

  她愿意花这么多的心思在这些无你无母的孤儿身上,为什么对他却如此绝情?

  为什么舍得抛下他离开?难道她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上官彻不禁想要大声地这么对她吼道。

  静玉连忙试着眼角的泪。“我知道,只是看到他们这么难受……”喉头一梗,有些说不下去。

  “你的眼泪会为他们而流,可是却不曾为我掉过。”

  上官彻嘴角掀起一道自嘲的笑弧。“我现在反过来很羡慕这些孩子。”

  上官彻这番心酸的告白让静玉的心都要碎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呢?”静玉垂下眼帘,幽幽地说,当时的她可是把眼泪哭干了,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这句话让上官彻的怒气又上扬了。“如果真的有,你就不会离开上官家了,到了现在还想骗谁。”静玉脱口唤道:“相公……”

  “别再这么叫我!”顾及到房里还有生病的孩子,上官彻只得压低嗓音。

  此刻的静玉身心俱疲,深深地叹了口气,已经不想再争执下去了。“等天亮之后,孩子们的状况稳定了,若是你还愿意听的话,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看来为有把真相说出来,他们之间才能做个了断。

  闻言,上官彻下鄂一紧,便转身步出房间,心里想着,他就听听看这女人还能怎么自圆其说。

  卯时了,窗外的鸟叫声把趴在桌上的静玉吵醒,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强撑起满是倦意的身子,来到床边。

  她先仔细地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还有额头,这才转忧为喜。“太好了,烧真的都已经退了。”就如吴大夫所说的,只要再服一帖药就会没事了,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搁下。

  步出房间,她来到前厅,雨已经不再下了,淡金色的阳光成片洒进了屋内,而坐在座椅上的男人没有醒来,一手撑着下颚,眉心紧皱着,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看着上官彻,她想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她真的不想错过,所以没有开口叫醒他,带着悲伤、痴情的眸光,就这么深深地凝睇着他,而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就算是为他死都愿意。

  许久之后,静玉才收回柔情似水的目光,打算到灶房用昨天剩下的白米饭煮一锅粥,等大家睡醒就可以吃,累了一个晚上,大家应该都饿了。

  待静玉转身走开,上官彻才掀起眼帘,早在听到有人进了前厅,他就醒了,主没有张开眼皮,他也知道是静玉,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所能的感官知觉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故意装睡,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对她恶言相向,他也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想到这儿,上官彻不由得握紧了下拳头,忿忿然的走到外面透透气,好让头脑清醒一点。他真的不知道该拿静玉怎么办才好,想忘却又忘不掉,连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偏偏老天爷就爱作弄人,老是让他们不期而遇。

  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上官彻不想再等下去了,于是又折回屋内,要听听看她会编出什么谎言来。

  待上官彻来到屋后的灶房,灶上正用小火熬着粥,没看到人,便又从一旁的小门出去,才见到静玉正在外头喂鸡,几只小鸡跟着母鸡后头抢着地上的食物,好不热闹。

  上官彻用着嘲弄的口吻说:“想说什么就现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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