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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有难色,“婆婆只是问我你都上哪儿去了,可是我却回答不出来……相公,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我也想早点回来,可是……”丁书恩期期艾艾的说:“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做生意就要打关系,我当然得常常跟朋友、客户应酬,他们才会介绍生意给咱们,不然咱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宋雨蔷明白丈夫有丈夫的难处,只得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那以后尽量早点回来,别再待到三更半夜,不然婆婆怪罪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起婆婆尖酸刻薄的言词,她就忍不住颤抖。

  “好,我尽量就是了。”他最怕的人就是娘,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在外头干的事,准会打死他不可。

  她总算露出笑靥,“谢谢你,相公。”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丁书恩心虚的瞄她一下,“对了,娘子,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相公要银子作什么?”宋雨蔷顺口问道。

  “当然是要用了,应酬总是要花费,这几天我都先跟人家赊帐,总不能不还吧!连这点小钱都要欠,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会跟咱们做生意。”

  “你可以跟婆婆说,她……”

  他改用哀兵政策,“你也明白娘管钱管得严,要是知道我开销这么大,一定会东问西问,最后还要唠唠叨叨的好几天,娘子,你也不希望我被骂吧?”

  宋雨蔷在心里盘算一下,“可是我身上也没多少银子……”

  “有多少就先给我,有了,你不是还有一些首饰吗?先借给我,等下次收了帐,我再买新的给你。”他急迫的说。

  “不行,那些首饰是我娘给我的嫁妆……”那是她出嫁时,娘亲手交给她留做纪念的东西。

  丁书恩垂头丧气的跌坐在凳子上,“唉!你不借也没关系,反正早晚都得跟娘说,就让她骂死我好了……我真是没用……”

  “相公……”宋雨蔷绞着手绢,一颗心不由得软了下来,从梳妆抬的抽屉里取出首饰盒,忍痛的说:“既然相公有急用,那你就先拿去吧!”

  他大喜过望,亲热的抱住她,“娘子,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当初我娶你真是娶对了。”

  “只要相公对我好就够了。”她眼中浮现一抹悲伤,“相公,婆婆一直想抱孙子,而我到现在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万一……我不能生……相公还会要我吗?”

  丁书恩拍拍她的背,“这还用问,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只不过丁家不能无后……”

  她不得不识大体的说:“我明白,只要相公不嫌弃我,你可以再纳个妾进门,好帮咱们丁家传宗接代,等将来有了孩子,我也会把他当作亲生骨肉一样看待。”

  “娘子,你真是太贤慧了,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他夸赞的说。听见相公这番话,宋雨蔷的心陡地沉进幽暗的谷底,“贤慧”两个字像个巨大的包袱压在她肩上,脑中不由得闪过几段诗句。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起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她想用恨意来发泄心中对丈夫的怨气,甚至希望自己有勇气离开丁家,可是,世人的眼光令她寒心,只得努力的挤出笑容,即使心如刀割,也得继绩委曲求全下去。

  “相公,你应该也饿了,我去叫人把饭菜送进房里来。”她悄悄的拭去滑下脸颊的泪水,强颜欢笑的说。

  她一出房门,丁书恩根本无瑕顾及她的感受,赶紧打开首饰盒,里头的饰物虽不很值钱,但加上一小袋的碎银子,也够他再赌几把了。这次他一定要,把输掉的全赢回来!

  赵诚是这家地下赌场的老板,不过,那也是名义上的而已,私底下真正的老板是眼前这位年轻人。

  三年前的他,本来是个嗜赌如命的赌鬼,为了偿还赌债差点弄到家破人亡,若不是聂爷出手相助,雇用他来管理这家赌场,就没有今天的他了。

  “爷,请你过目一下。”他恭敬的呈上一大本的账册,“这上面详细记载了半年来赌场所有的收支,还有这本是欠下赌债的名单。”

  聂廷军顺手拿了一本,翻了一下,不经心的问:“对了,老赵,你儿子的病好些了吗?”

  “托爷的福,已经好多了,多亏爷派人送来的药,他现在可以下床走路了。”聂爷是他们赵家的大恩人,就算一辈子为他作牛作马也还不完他的恩情。

  他颔首道:“那就好,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

  “是。”赵诚躬身的退出去。

  展骁瞥了一眼桌上的账册,咋舌的说:“看不出赌场的生意这么好,中国人真是赌性坚强,我看朝廷抓得越紧,大家也就赌得更凶,一个个都不怕死似的。爷,你打算把它们看完吗?”

  聂廷军嘴角隐隐泛着笑意,“当然不是,因为你也得帮忙看。”

  “我?”他垮下黝黑的脸庞,“爷,你也知道要我舞刀弄剑是没问题,偏偏对数字就是不行,还是算了吧!”

  “那讨债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办好了。”聂廷军将欠债的名单丢给他。展骁手忙脚乱的接住,抓了抓头发,硬着头皮翻开来看。

  “咦?这不是……”翻了两页之后,上头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名,让他发出惊愕的声音。

  “怎么了?有你认识的人吗?”聂廷军随口问。

  他一脸的吞吞吐吐,“呃……不是,我只是看到上面有丁书恩三个字,爷还记得吗?你上回要我查那位少夫人的身分,她的丈夫就叫丁书恩,我想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也许只是同名同姓吧!”

  聂廷军手边的动作一顿,“他欠了多少银子?”

  “嗯,算一算大概有两千两左右。”金额虽然不大,却足够让一户平常人家一辈子也用不完。

  在他平静的表情下却是波涛汹涌,“你还查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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