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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嘿，别发那么大的火。其实你的案子意境营造得很棒，美得像首诗。” 　　阮彤铃眉眼一挑，“嘿，你在会议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喔！” 　　怪得很，这男人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在还没提出自己的企画案之前，总不能让对手专美于前吧！”他直视她的双眼，嗓音一转喑哑，“可是，那是首忧伤的诗。” 　　杨杰轻轻一叹，阮彤铃思绪深受牵引，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是，他说得没错，那的确是一支很感伤的广告，这点她无法否认。 　　“嘿，换歌喽。”他企图改变气氛，轻轻地低喊。 　　扩音器传来“Smoke gets in your eyes”。 　　只是，阮彤铃原本沉郁的心情却因音乐而越发灰暗了起来。 　　她想起“直到永远”（Always）那部电影片段——女主角穿着一袭美丽的舞衣，幻想与因为驾机灭森林大火而不慎爆炸身亡的男友随着“Smoke gets in your eyes”翩翩起舞的情景，不觉鼻头一酸。 　　她仿佛可以体会女主角骤失爱人的心痛，尽管她没有这样的经验，也衷心地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有这样的经验。 　　她没有勇气独活在没有爱人的世界，也不想活在过去爱人的阴影下，一如她的CF。 　　“怎么了？”杨杰察觉到她的异样后问道。 　　“没什么。” 　　他没再追问，却淡淡说起往事，“其实我挺讨厌这首歌的。” 　　“为什么？” 　　“我啊，因为这首歌而被迫戒烟。” 　　“啊……” 　　杨杰喃喃说起女友一直不喜欢他抽烟，可是又劝不动他。 　　有一天她突然问他，“你爱我吗？” 　　他紧拥她入怀，深情地吻她后，才道；“你说呢？” 　　忽然，他听见音响里传来“Smoke gets in your eyes”。 　　女友忽然带着他霸翩起舞，直到那句“Smoke gets in your eyes”扬起，才附耳低语：“烟雾迷蒙了我的眼睛。” 　　“所以，我只好戒烟，好证明我是爱她的。”他不禁苦笑道。 　　阮彤铃没想到这曲子还可以有这等效用，终于露齿一笑。 　　“挺有创意的喔！”她说。 　　“你的广告提案才真的是创意十足呢。” 　　她讶异不已，没想到会听到他的证美。 　　“你的也不赖。” 　　“真心话？” 　　“真心话。”她手放胸前说道。 　　“谢谢。不过……” 　　“不过什么？” 　　“我很难把你跟那支广告提案联想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立即横眉竖眼。 　　哇，又变脸了！ 　　这回杨杰可是笑弯了唇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动火呀！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他缓缓说起那天她坚持go dutch的强悍态势，以及平日在公司不苟言笑的拘泥模样，还有开会时一派严肃，总让人望而生畏。 　　“所以没想到可以看见这么温柔的你，还真是大吃一惊。” 　　“嘿，你的意思是说我像个坏巫婆喽？” 　　尽管她说得咬牙切齿，但杨杰可以看出她不过是虚张声势。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道：“不，只是觉得你太少笑，今晚似乎是我见过你最多笑脸的一回。” 　　“喔，我给你的印象竟然这么坏？” 　　她竟淘气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杨杰故作严肃地嚷道：“坏？简直是糟透了！” 　　阮彤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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