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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的顺势踹开脚边的石块,才打外头回来的冷苍岳不知在思索什么,眼睑低垂的盯着地面,一进大门,迈着步子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关红房间的方向走去,直到见到那颗滚向脚边的大布球。

  奇怪,怎么那么大一团的布球还那么会滚?!

  想也不想的,玩心一起的冷苍岳伸脚先是轻轻的踢了一下。

  布球滚碌碌的往前挪了几寸,但又有些沉重的停住了。

  浓眉蓦拢,冷苍岳发起狠来,抬脚又是一个劲踢,将那硕大的布球往前方一踢,踢得那布球往前滚,在撞到了墙角后又弹了回来,直滚回他的脚边。

  倏地,布球不滚了,却从布球球心里传来一声细琐的惨叫及呻吟,而一双着淑女包鞋的漂亮小脚露了出来。

  爸爸跟哥哥他们该是无恙吧!关红暗暗的期望着。

  没有人肯告诉她,他们的复仇计划及结果,她不知道小哥的下场,也不知道爸爸跟四川家里的情形,可她的心里却有着反反复复的挣扎。

  她知道小哥关理治打小时候起就一向很作恶多端,可谓……该死得很,而身为一个领兵带头的军长爸爸,更是强霸粗戾,凡事只知强取豪夺,论起来也没有比儿子好到哪里去,也……该死。

  但是,他们是她的亲人哪,再怎么样,她也不愿意见到他们惨死在腾龙寨的强悍马贼手里,尤其对手还包括了大个儿。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冷苍岳捺不住性急的又开口问道:“还是,你不打算回学校了?”

  “不一定。”关红耸耸肩,跟她心里担忧的事情比起来,回不回学校的事还算小儿科。

  “不一定什么?”

  “大个儿,你们究竟把找小哥怎么了?还有我爸呢?你们没将他们怎么了吧?”突然的,她实在是捺不住疑惑的又提出了自己心头的问题,她一定要知道他们究竟是将爸爸跟哥哥们怎么了,就算是有不好的下场,她也必须要知道。

  脸色一凝沉,冷苍岳的眼神崧然阴狠起来。

  “不准你提起他们。”

  “你……”关红气结的别过脸,“哼!”又是这句话。

  他究竟有没有搞错,他们好歹一个是她爸爸、两个是她哥哥耶,他竟然还不准她想到他们?真是个大暴君。

  “你……想回家了?”冷苍岳问得挺不甘心的,“什么时候?”

  “或许过几天吧!”

  过几天?!那就是说,她已经确定要离开云南了?!

  一想到她神色自若的决定要离开这里,执拗的表情没有半丝的犹豫或是不舍,最讨厌的,还一副恨不得拔翅离去的模样,不知怎的,冷苍岳心里极端的不舒服,粗手粗脚的收拾着桌上摆放的几瓶药酒。

  除了瓶子互击的清脆声响外,室内的两人顿时陷入了低静的沉寂。

  很不赞同的睨视着他粗鲁的动作数秒,关红这才低头将自己的腿给缩回来搁在泥地上,轻轻的扯顺自己的裙摆盖好双腿。

  “呃,大个儿,高木头胸前那道疤是怎么来的?”闲闲没事,不找话来说也挺无聊的。

  关红不喜欢见到冷苍岳横眉竖眼、眉梢深锁,一脸阴郁又深沉的忧愁模样,她宁愿见他扯着喉咙吼人、骂人、诅咒,也胜过他这般心思满腹的愁绪不展。

  “那个疤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她偷偷的睨视了他一眼,只见他轻哼了声,似乎不打算理会她的样子。

  但低吟一会儿,冷苍岳终于有些闷不住气的开口了。

  “疤?什么疤?”

  “就他胸口直达裤腰下头的那道蜈蚣似的疤啊。”说起这个,关红的劲儿忽地就窜上来了,“他是怎么受伤的?你知不知道?”

  没办法,那道疤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与遐思了,谁教它的面积那么诱人心目的一直、一直、一直延续到下头,还那么神秘兮兮的藏到裤子里去。

  它起于高木头黝黑胸膛的稍左心脏部位,却在盘旋整个宏伟壮硕的胸部后绵延到……呃,不明部位。

  想当初,那道疤铁定也让他差一点没命吧,因为,若非是深入肤下,那疤不会那么明显又嚣张的撩人目光。

  不光是她,恐怕所有见到它的人都会被它的面积与骇人的形态给震慑了;当初,连在冷大哥眼皮子底下,一向羞怯又胆小的小缇不也是挺受到它的诱惑,还害冷大哥吃了好大一缸的醋呢!

  况且,就算没了那道蜈蚣疤痕,顶着酷极了的三分平头,平素总是以一只凌厉黑眸瞧着人的高暮也有着异于常人的一份“耐人寻味”,因为他实在是太冷了,冷得让人瞧了他一眼,眼光就像是被冻着了似的僵直。

  倏地僵了一秒,冷苍岳“啪答”一声,将手中的药酒一古脑儿给全扔回箱子里。

  “你有看到?”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莫名其妙,她没事净去盯着人家汉子的光裸身子干什么!

  关红挑起了眼,口气里有着嘲笑。

  “奇怪,你们常常都光着身子在寨里到处闲晃,我又不是瞎子,要我不去看也还真是困难。况且,是你们自己爱露的,又不是我将你们的衣服给剥得清洁溜溜,一副是我存心偷看的样子。”她拿眼白瞅他。

  窒了一下,冷苍岳突然转过身去。

  “喂,你究竟知不知道他的疤是怎么来的?”见他一副要走出门的样子,关红忙不迭的又唤住了他。

  “知道。”冷苍岳闷闷的答着,脸上的神色不怎么愉悦。

  难怪在老大跟小缇冷战时期,一向脑筋转得有够快的夫子会叫从不近女色的高木头去出卖色相,而不是叫一向风流潇洒、举手投足之际就能迷得女人团团转的白维霖上场。

  女人的心,唉,他大概这一辈子都搞不透。

  故意忽视着他的不悦与迟疑,关红兴致高昂的挺坐着,迭声追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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