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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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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钱立封一定很生气、很生气。”闷闷的吞下了缠在筷子上头的面条,她重新挑起一条来,然后就瞪着它发呆。“如果现在被他逮到,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手修理我?”这倒是很有可能的事哦。虽说他从来不曾动手修理过她,可事情总有第一次呀。 “活该,谁教他不将我这个秘书给放在眼里。”强挤着勇气,她不停的自言自言安慰着自己。 今天下午离下班时间还有一大段距离,就见预备出去赴约会的他突然将脚摆子弯回她桌前,微俯垂着脸,就这么居高临下且若有所思的凝望了她许久,却半句话也没吭出声,害心虚的她差点没双手一举的瘫在办公桌上,就这么没志气的弃械投降,然后招出了自己的恶行。 没办法,如果他胆敢开口对她凶,她好歹还可以找话来回嘴。可是当他就这么闷不吭声的拿那双仿佛在计算什么,又仿佛想说些什么的深邃眼神瞧她时,她就有些些的不知所措了。谁知道他那个闷骚的脑子又在暗坎什么坏主意来算计她了。 “小戎。” “干么?”贸贸然的,他一开口,倒是吓了她好大一跳。 “今天晚上七点到这个地方。”他将手中的名片递到她眼前。 她被他突然的话给愣了一下,很自然的接过了他手中的名片,一看,头皮倏地开始麻了起来。 敦化北路一段二三三巷……迎曦小筑…… “这是……”强捺住紧张的心情,陆小戎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他。“你想干么?” 惨了,他知道她干的好事了,而且今天晚上要她亲临现场,以便人赃俱获。惨了,惨了,这下子她真的是惨了。 “来了不就知道了。”站起身,他像平常一样嘱咐了句。“不准迟到。” “喔。”习惯的应了声,陆小戎呆呆的看着他消失在办公室门外,好半天还没能立刻回过神来。 直到一个冒失的电话被接了进来,着实的将她吓得在椅子上弹了起来。下意识的拿起话筒,却不知哪根筋没接好,竟然不假思索的又将话筒给丢回话机上。电话铃声断了,而她也开始回过神来了。 不准迟到?哈哈,她又不是小白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么愚蠢的事情她才不干呢。 一下班她就要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然后躲他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声松了些再重出江湖。这个如意算盘在听到晚上的七点钟声响起时,便重重的摔碎在地上。 没有人、没有人……怎么可能呢?她竟然找不到半个可以窝藏她的安全洞穴?! 今天晚上全台北市的人全部都忙死了、忙翻了、忙毙了不成?怎么可能呢?家里的电话线差点没被她给烧坏了,她竟然还找不到半个可以藏匿的窝。 陆小戎拒绝相信这个事实!真的。她拒绝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抗拒。呜……想到这,陆小戎的眼眶不知不觉的又红了起来。 以静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欧洲度蜜月呢?老爸他们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什么鬼美西玩呢?哥哥他们为什么早就拿到了博士学位却还不肯回来保护她这个孤苦无依的小妹妹呢?还有那个死阿忠他们,枉费同学多年,在她有难的这个重要时候,也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 可以倚靠的亲朋好友全都像是约好了似的,在这重要的生死关头消失无影,没有半个人关心她的死活,呜……她不想活了啦。 自艾自怜了好几分钟,透过薄薄的雾气,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墙上的时钟上。 七点十分了。 完了,再不赶紧有所行动的话,待会儿被怒火中烧的钱立封给逮个正着,不就真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吗?想到这个二十年后的意义,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耶—— 花样年华的二十四岁生日,她却凄凄惨惨的窝在家里,独自一人,而且是忧心忡忡的担心有人即将会对她不利! 吸了吸泛酸的鼻头,尽管是满肚子的委屈,可陆小戎还是动作速度的冲到巷口的超市买了一大堆功夫面、乖乖、小泡芙这些拉拉杂杂的零嘴,抱着一大袋的存粮,她不甘不愿的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待会儿钱立封一定会寻到家里来的,依他的个性,他一定会。想到这一项铁铮铮的无误事实,陆小戎的身子就不自禁的毛骨悚然,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为了抗拒这不请自来的惊悚,她猛地站起身,飞快的关上整栋屋子的光亮,当最后一盏灯熄灭时,陆小戎随即旋身冲进自己房间,先将几上的零食全部扫到床上,然后将身子埋进被单里。 希望钱立封今天突然丧失了往常的机智与聪明。希望当他寻仇到这儿来时,看见满屋子的漆黑会以为她到同学家去寻欢作乐了。 希望、希望、希望……哦,她好希望自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她猜对了,钱立封的确是寻仇寻到陆家门外来了。而且,他很确定陆小戎这只闯下祸端的小鸵乌肯定又将脑袋给埋进房间里去了。因为那个小笨蛋关上了整个屋子的灯光,却忘了关门廊的日光灯! 钱立封没有浪费时间去按门铃。 “小戎!”他直接提高了嗓门揪出罪魁祸首。“我知道你在房间里,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出来开门。” 他怎么知道?透过被单,陆小戎仍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的话,透过被单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妈呀,他逼得这么近了?老天,这简直是太恐怖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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