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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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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那么多天,总算,总算今天可以将又笨又重又结实的石膏给敲了。哦,万岁! “大姊,需不需要我跟骆大哥来接你去医院?”相当有心的大妹自夫婿的会计师事务所拨了通电话来关切一下。一直沉溺在甜蜜的新婚生活中,再加上骆保强对她的开车技术向来不甚苟同,靳姬去哪里都有专车接送。 “嗯……不必了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很想贪这种方便,但花了几秒钟仔细考虑后,靳姬还是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只不过是敲掉石膏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你跟阿正哥约好了?” “唔。”若有似无,靳姬轻应着声。 大姊回声,这就代表她应该有专车接送了,放下了心,靳姬再叮咛了几句,心安理得的收了线。 而靳穗昨天跟同学一块儿出去露营,所以她的关心行动从缺。而靳本正,完全就是算定了许正扬会来接他这宝贝女儿似的,一大早就坐上进香团的游览车,跑了。 早上九点不到,整个屋子已然空荡荡的,随她爱怎么飙喊吵闹,都没人管得着。可是,她却什么劲儿都提不起来,呆呆的、怔怔的、茫然失神又无聊至极的她窝在沙发上花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发愣。 她不知道许正扬会不会像那天一样,突然心有灵犀的跑来接她去医院。可是,应该不会见到他的人影才是吧,因为他没问,而她也没说,那他就铁定不知道她预计今天去敲石膏呀。 而向来散漫过了头的家人全都将许正扬给计算进去,猜想他一定会上门温馨接送情,而安心的去忙各自的事了。所以……唉,如果不想麻烦他的话,她就得凡事自己来了。 接近正午时分,一切的辛苦都有了代价,虽然行动仍有些不熟练,但好歹她已经摆脱掉脚上的那具“拖油瓶”。跨出医院,映入眼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哇,好亮眼的阳光哦,心宽气爽,最适合找人吃顿饭了。 捺不住性急,拦了部在医院大门排班的计程车,她兴匆匆的想邀人共进午餐,便往许正扬的店前进。 揣着喜悦的心境,她迅速的伸指按住林巧真的惊呼,示意的眨了眨眼后,便朝着最里头的办公室逼近。隔着几面透明的玻璃窗,她已经眼尖的瞧到了那熟悉的颀长身影。 小声小气的推开门,靳姬想说的话蓦的卡在喉咙里,睁着大眼瞧着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的许正扬。哦,今天的气压似乎颇低耶,他的脸覆盖了层浅浅的不耐烦。 “好啦,你别老是拿这种事情来烦我。”没给对方回嘴的机会,他将话筒摔回话机,这时眼角正好瞄到了她,“小冬?”见到她,他先是陡然惊喜,却在瞬间便被怒气给袭满心胸。她怎么又四下“爬爬走了”? “嘿嘿,是我啦。”她盯着他那副神情,不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是活腻了?伤才刚好就到处乱跑。”她脸上的痂疤甫落,留着淡淡的粉红色印子,说到伤……他雷达似的梭巡眼光继而瞄向她脚下的石膏。咦,没了?!“是谁陪你到医院的?”竟没知会他一声!刹那间,许正扬的胸口又有气了。 靳姬摇了摇头。他甫见她便倏然萌生的怒气让她有一点点的伤心难过,她又惹恼他了,怎么办呢?她不是存心的,只不过是因为想念他,所以才会在行动一获得完全的自由就兴致高昂的跑来找他,可是,他却一见就骂她,他真那么不喜欢看到她? “摇头代表什么?” “唔……没有呀。”惨,她忘了阿正刚刚在数落她什么。 “什么意思?没有。”他精练的脑子没一秒就自行想到了答案,“别告诉我说,你自己一个人上医院的。” 喔,原来是说这个,虽有些迟疑,但靳姬还是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找我?” 啊,找他?她也很想呀,不过……“我怕你忙嘛。”这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怕他毫不犹豫的便丢了句——我很忙,你找别人好吗? 虽然他老是冷着脸、怒着脸、臭着脸、不耐着脸对她,但这些都没有关系,不管是何种表情,只要是他的脸庞神情,她都喜欢见到。只要他不要开口说出有关要她别烦他的话,就算是心里有着再多的委屈,她也可以忍下来,只要,只要他别赶她走。 心中气极的许正扬责骂得正顺口,没留意到她反常的缄默,磨着牙根,正想再狠狠的多唠叨几句时,却蓦然察觉到自己的失常。 喝,他在干么?他在对着一个不懂事的白痴女人杂杂念?老天,这是他吗?他正像只鹅妈妈似的数落着一个女人的愚蠢,他被她不知道照顾自己的散漫给恼怒了心火,他竟然打心底关心着眼前这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女人?!真的是,打心底关心她! 这感觉……哦,该死的好透了,柔柔暖暖的,那股热气直熨烫着他全身。 “阿正……你……你不要生气嘛。”完了,她完全揣测不出阿正现在的情绪,他到底想怎么整治她? 叫他怎能不生气呢?他气得就只差没立即动手将她的皮给剥了一层又一层,“下次,不准你瞒我。”她的脑筋不行,但他可不,种种的迹象只显示着一种可能性——该死,他完了,别真的是毁在这女人手里了。 “哦。”讷讷的望着他,靳姬小声小气的问:“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下回还会撞伤脚?”他会看相?她猜测着。 老天,他要剥了她的皮,绝对、绝对要剥了她一层皮下来,没有人,没有人可以阻止。许正扬一双恶眼瞪着她,不知不觉,两个滋滋作响的大拳头又握了起来。 “你干么这样看我?”害怕的缩着肩头,一脸惊惶的靳姬好想夺门而出,但却怕这一逃,他以后就再也不肯理她了,“要不,你是指什么嘛?” “我是指任何事。” “啊?” “任何事。”锵铿有力的,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强塞进她心里,“不管大事、小事、狗屁倒灶的无聊事,任何事,你听清楚了,任何事都不准你瞒着我。”先跟她声明清楚,等晚一些,他再好好的检视自己的心境。究竟他已经沉陷在何种程度了?呵,这该杀千刀的女人,她是什么时候偷窜进他捍卫得滴水不露的心扉里搞破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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