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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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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股异样的情潮来得突然,他于心不忍地抓住胸前那双素白的柔荑,灼灼烈吻印了上去。 他渴望她,渴望着这名一嗔一喜皆眩惑着他的女子。 藉由这股渴望,竟延伸出一股怜惜,不是以往对美好事物的喜爱,而是一种单纯直接的心灵反应。 香漓没料到他会有这么措手不及的举动,一时之间毫无心理准备,僵直了身躯,陌生的进犯挑起了她强抑的羞耻感。 真的就这样轻率地葬送掉自己的贞操,任人随意毁去她坚守了十七年的清白身子? 她在心中问着自己,满心矛盾。 抬起眼,迎视近在咫尺的出色俊颜,她心中有了决定。 就是他了,至少,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不算是“陌生人”,将清白交给他,多少冲淡了些许作践自己的难堪。 因为是他,摆荡的心,首次安稳下来。 也因为是他,一切变得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微微松手。“你想清楚了?不会后悔吗?” 在妓院说这种话,多令人发噱!若在从前,他会先大笑三声再说,真不晓得自己是发哪门子的疯,居然不愿在没得到她确切的意愿之前碰她。 没想到他朱玄隶也有当君子的潜质,他爹娘要是知道,铁定会痛哭流涕,欣慰地杀鸡宰羊来谢神。 “是的。”香漓坚定地将头一点,主动亲吻他刚毅而线条完美的下颚,以示决“噢──”他哼吟了一声。“你在玩火!” 他朱玄隶的道德良知向来就少得可怜,何况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要是再拒绝,“风流情圣”的封号岂不让人给丢到脚底下去踩了?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搂住她,攫取教他一晚心神荡漾的娇嫩红菱,以着狂妄的霸气掠夺她唇腔内每一寸甜美香津,任感官上的战栗激情席卷彼此。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渴望一个女人的一天,柔嫩湿热的丁香小舌,挑起了他前所末有的欢愉快慰,仅仅是两瓣柔唇,便已教他疯狂得几乎把持不住自己…… 老天!他真不敢想象,在脂粉堆中打滚了多年,他竟还会像个初尝情欲的小伙子般狂热冲动,这名小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呢? 唯一仅剩的一丝理智,使他留意到香漓的紧绷,他努力压下奔腾的强烈欲求,修长优雅的大手柔柔地拍抚她僵直的背脊。“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低抑柔暖的音律,如一道春风拂掠,莫名地,竟令她感到安心。 很难说出是何感觉,她就是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放轻松点,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低低轻笑。 是经验不足吧?怀中的小女人不若一般风尘女子,反而青涩得像个处子似的。 “来,喝点酒会好些。”以比醇酒更为醉人的嗓音轻哄着,他一口饮尽杯中琼浆,而后覆上她微愕的朱唇,与她共享甜美酒香。 “你──咳、咳!”不曾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共享,热辣的酒液灌入唇腔,再滑入喉间,她是迷乱无措多过浓酒的呛辣。 原来,男人与女人也能这般亲昵── 嫣颊略有酡红,醺然若醉的迷蒙眼瞳,分不清是酒气所致,抑或其它。 “你看起来好多了。”幽遂的黑眸圈锁住她娇媚乍现的风韵,捧住脸蛋的大手往下移,覆上纤白凝脂的玉颈,再往下移,顺势褪落薄如蝉翼的雪纱…… *** 激情渐歇,欢爱的余韵仍在体内浅浅低回── 娇容晕赧的香漓已倦极而眠,蜷睡在他臂弯的安适姿态,像只慵懒的猫咪,在主人怀中,什么都不需惊怕。 这样的想法,让朱玄隶不禁微感讶然。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所有物了?这只是单单纯纯的一夜姻缘不是吗?以往,这样的露水欢泽,他有过太多,从没有一次眷恋过,为何这次…… 他竟想抓牢她,不让她由他手心溜走。 是因为她的奇特吧? 他有了决定。 明日,该和她好好谈谈了。他不曾挽留过谁,她是唯一令他留恋的女子,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周游于脂粉堆中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伺候男人的媚功再高超,却都不曾如今夜这般,带给他如此难以想象的欢快与满足,而,她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个青涩羞怯的大女孩罢了! 他微微一笑,为她的纯真。 他想永远留住她,不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是他想成为她唯一的男人。 以满怀轻柔的爱怜,他亲了亲沉睡中粉嫩的脸蛋,带着少有的畅适陪着她合眼入眠。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再度睁开眼时,昨夜激情已随朝露散去,只留下一室空幽清寂。 她走了?不留只字片语?不带一丝留恋? 没来由的怅惘浮上心头,对她的难舍与牵念,早超出了他打算给予的。 甩开不该有的低迷心绪,起身穿衣时,他留意到身上除了五十两银子,其余分文不少,原先,他还多少存疑,以为这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没想到她还真如她所言,只要五十两,不多不少! 想来还有些好笑,以往,即使是软玉温香,同织鸳鸯梦的时刻,基本的警觉性,他不会降低分毫,可这小女子竟能轻而易举的撤下他的戒心,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适,甚至安适到连她几时离去的都全无所觉。 正欲离去的当口,凌乱被褥中一样小物品吸住了他的目光,他顺手拈起,发现那是一只小巧细致的香囊,散发着淡雅幽醉的清香,正如她给他的感觉。 “凝香是吗?”他寓意深远地低吟。将香囊纳入掌心。“我会找到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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