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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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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临渊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深沉的眼眸重新望诠她。“就算他处境堪虞,你也不在首?” 她轻震了下。“什么意思?” “龚至尧知道他没死,已经有所行动了。” 灵儿闻言一惊,身子微微发颤。 “你若是不管他的死活,大可以在这里待到老死,一辈子逃避现实不去,反正,三年还不是这样过了,你要没勇气走出这里一步,谁也逼不了你。” “堂哥──”她惊恐地喊道。 “别看我,那不是我的丈夫,我没有义务为他的生命负责。”把话说绝了,叵是还不能逼她面对一切,他也无计可施了。 “堂──”她退了几步,外头刺目的阳光,令她惊悸地缩回了步伐,看着唐临渊一步步地远离,矛盾纠葛的思绪,在心湖掀起了浪潮激荡。 “唔──”秋若尘闷哼一声,手中的环盘落了地,在寂静的夜里荡出清亮的声响。 “怎么了?胸口又疼了?”手边商务研讨到一半,瞧见他不对劲的神色,谷清云关心地仰首探问。 扶着桌沿,一手揪着襟口,秋若尘疼得低下身去,额际冷汗涔涔。 “还好吧?”谷清云瞧得蹙紧了眉,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等待那阵莫名的痛楚淡去。 见他轻吁了口气,这才将倒好的水递过去。“都三年了,情况还是没改善吗?” 秋若尘轻啜了口茶水,摇头。 “问过大夫吗?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秋若尘还是摇头。“或许是身中剧毒那回所留下的后遗症吧!” 在那之后,每个月的这天,他总会莫名地心肺绞痛,那种穿透骨血的剧疼,极不寻常,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要不要──” 他微一抬手,制止了弟弟关怀的言论。 他不希望它消失,说不出这样的感觉,他宁愿疼着,再难受他都能忍,就好像这是他和灵儿唯一的牵系,酸楚地揪疼了他的心──是否,因为这样的痛告诉他,曾有某个女孩,是那么地深爱他,为他付出一切,也提醒着他,不能将她忘怀,更证实着那道缥缈芳魂,曾经真实存在过。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他无声自问,凄茫的心,却给不了他答案。 “啊──”声声惨切哀呜,回荡在静谧的夜色中,显昨格外凄厉。 见她痛不欲生的模样,身为父亲的唐逸幽,也为之心如刀割。 迅速点了她几处大穴,以自身深厚的内力源源不绝的灌入她体内,强行抗衡她体内剧毒。 撑着啊,灵儿!你已撑了三年,爹相信,你办得到的! 撕心裂肺的痛楚煎熬下,她真的好想一死以求解脱,然而,一张清俊不凡的容颜却在此时浮上脑海……不,她不能死,她放不下他,再怎么样,她都得见他一面,确定他过得好不好……“灵儿,你还好吗?”接下跌落他怀中的女儿,唐逸幽关切地问道。 沉重的眼皮动了动,看她如此虚弱,唐逸幽心疼地想拭去她满脸的汗。 灵儿倒抽了口气,惊惶地避开,整个人滚下床去,却完全不在乎跌疼的身子,只是狡猾地抓回挣扎中遗落的面纱。 唐逸幽为之心伤。“你连爹都不能面对吗?” 没有人会嫌弃她啊!就算有,她依然是他的女儿,不管她变成如何,都是他最心爱的宝贝,为什么她就是看不透这一点,无法面对自身的残缺? 灵儿抿唇不语,抖瑟的身躯缩在角落,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景况看在唐逸幽眼里,心口紧得泛疼。他知道,任何人的存在,对她来说,都只有恐惧与不安,若真要她好过些,也只能远远地避开她。 深深望了她一眼,他无声长叹,不再试图亲近她。“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你娘还在等我。” “爹──”一声轻弱的叫唤,挽留了他的步伐,唐逸幽愕然回身。 “我要去汾阳。”挣扎多日,情感的牵绊,仍是战胜了对人群的恐惧。 因为过于震惊,唐逸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言地看着她。 她──还是跨出这一步了吗?愿意走出封闭的自我,不再自厌自弃地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一直以来,都只有若尘办得到啊……“去吧,去见见若尘也好。”若说有谁能够令灵儿重生,那也非若尘莫属,他一直在等灵儿主动突破这个僵局,这样她才有一线生机。 他一直都深信,若尘,是女儿生命中最后的一道阳光,他会为灵儿带来全新的生命。 若儿呀,我再一次将伤痕累累的女儿交给你,千万别让姑丈失望啊……吩阳城的街头仍是人声鼎沸,只是,她却再也感受不到难腾的气息。 好多、好多的人,她已经有好久不曾置身在人群当中,她的心在颤抖,虚软的肢体几乎完成不了什么动作。 她好怕、好想躲回没有人的角落,但是,哪儿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们都用好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像是亟任人唯欲将她撕碎的魔爪……不!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了! 她想逃,她必须逃! 不敢再看向任何一道极可能是鄙夷或探索的眼神,她飞快地离去。不要想、不要看,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刚审完账,由商铺中走出来的秋若尘,不经意被撞了个正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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