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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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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像伙平日里笑脸迎人,但凡是人,谁没有烦恼?谁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她没表现出来,是因为积压在心里,一喝了酒,就宣泄爆发开来了,是这一刻的她,说话最真心,那才是她藏在心里,平日不敢、也不能说的话。 他还记得上一次,是大哥的忌日周年,她喝了酒,哭着说想念大哥,说那些治疗好痛,可是她不敢告诉他,也不敢哭,因为她觉得他比她更痛……那晚她哭了整整两个小时没停过。 果然搬家的事,还是让她心里有一点受伤啊……他一边拍头安抚,一面对老婆投以抱歉的眼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姑嫂情结吗?赵之荷居然在结婚七年之后的此刻,有幸体验到了。 微妙地感受了三十秒炮灰人生,赵之荷开口问:“那你心里,最爱的男人是谁?” 如果答案是男友,很好,她老公可以顺势解套;如果答的是哥哥……那好吧,她顶多认命当一晩“横刀夺爱”的炮灰。 泪人儿吸吸鼻子,偏头想了一下。 有喔,她心里很快浮现一道形影,很清楚、很明确,于是张口便答:“赵之寒。” 空气瞬间凝结。 这个在预设题库外的作答选项,很明显砸慌出题者了,一时脑袋空白,失了应对能力。 “是久揪吗?”女儿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大概也不太明白,姑姑为什么会最喜欢她舅舅?小宝也不明白。 十四岁的皓皓,似懂非懂,或许明白其中的忌讳,噤言不敢发声。 可是面对孩子们的困惑,她要怎么回答?她自己也摸不着头绪啊,于是微慌地望向丈夫求助,而他丈夫,似是意外、兼之探询的目光,瞥向邵云开。 整个场子瞬间僵掉了,气氛陷入一阵诡异。 全场最镇定、反应最平静的,居然是身为男友的邵云开。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 “她喝醉了,别当真。”他脸上波澜不兴,轻描淡写带过,搭好台阶让那个酒后失言的祸首安全下庄。 就算是辞后胡言,那也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现场没人接得了话,站在他的立场,很本超级难堪。可他却无比冷静,起身朝女友走去,轻道:“小舞,来,我们去睡觉。” 醉娃眯眸瞧了瞧他,不知是看清楚还是考虑清楚了,终于点头,朝他伸来的臂弯偎倒而去,任他搀扶着离开案发现场,也让大家有时间整理、收拾情结。 如果够聪明,最好大家都当没这件事发生,粉饰太平,淡淡给它抹过去。 余善谋一边圆场给所有目击证人洗脑——“刚刚一切都是幻觉,你们什么都没听到”,一边在心里咒骂肇事者。 混蛋丫头! 当了三十多年的哥哥,第一次有了想痛打妹妹屁股的冲动,至少她刚刚有句话,说得对到不能再对——这绝对是她这辈子最二百五的时刻! 赵之荷随后调整好状态,故作无事地前来探视,那时邵云开正在喂她喝水,稀释体内的酒精浓度,一旁摆着泡了冰块的水盆和毛巾。 “别抓。” “可是好痒——”起酒疹了。 她赶紧上前,拧毛巾帮忙冰敷止疗。邵云开则是拿药膏约略搽在过敏比较严重的几处肌肤上,缠闹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安分下来,蜷卧在枕间,间或低哝几声毫无章法逻辑的醉言碎语。 而后,孩子们也都进来了,乖乖躺平准备就寝。 “麻烦你,帮我看着她一下,我出去走走。” 赵之荷看着那背影,心头滋味有些复杂。 把水盆端去外头倒掉,回来时,女儿安安静静趴卧在姑姑身畔,一脸专注地倾听。 她笑叹。“有听出姑姑说什么吗?” “不知道,好像是在唱歌。”听着有点像是“兰花草”,老师音乐课有教过。 “还有心情唱歌啊……”天都快被她搅翻了。 而那个稳稳撑着天,不让它塌下来,翻得风云变色的男人,此刻正对着暗沉的夜色,不让人看见,他撑得好累。 可他不能不撑,他不得不…… 余善谋不发一语走了过来,朝他递来一罐啤酒。 他回眸,突然之间,什么都不确定了,迷茫得找不到方向——那个让他们可以继续走下去的方向。 蠕了蠕唇,微哑地逸出一句:“我是不是错了?”才会逼得她,压力大到必须把自己搞醉,才能吐露一句真心话? 对方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陪他喝完一罐啤酒。 §第十章 恐怖平衡 宿醉醒来,酒疹虽退了许多,胀痛的头仍是难受。 余善舞自己爬起来倒了杯水,环顾帐棚一圈,只看到盘腿坐在一旁看早报的兄长,见她醒来,慢吞吞折好报纸,朝她勾勾手,那姿态颇有守株待兔意味。 “云开呢?”她坐起身问道。 不错嘛,还记得男友。 “在外面升火煮粥。”余善谋话毕,抡起拳头,二话不说便朝她两侧太阳穴按压,使劲地按、往死里压! 他的拳头,从昨晚就硬到现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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