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楼雨晴 > 夺爱 | 上页 下页


  下了计程车,童采宁微眯起眼,仰视矗立在眼前、足足有四十多层楼高的壮观建筑物。

  听说这栋建筑物的创始人,是靠自身的能力白手起家,而且年纪很轻,跳脱了一般人对企业家那种五十出头、头顶微凸、顶着脾酒肚之类的刻版认定。

  未及三十就已经有这等成就,简直令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动力,鞭策他去奋斗出这番光景?那一定得是极坚定的意念吧?

  才干不凡,再加上外貌俊帅出众,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的最佳典范,足以迷煞千万佳丽,有他在,全场不用灯泡都会发亮,这是她由助手那儿听来的。

  她倒要看看,这名英俊多金的男人,有没有办法连她也迷到晕头转向。

  底下三十几层楼,分租给其他公司团体,据她初步估计,这光是每月租金,就够他花钱花到手软,更别提其他了。

  由三十五楼开始,是远宁的总公司。

  她被带往会客室,等候那个日理万机的总裁大忙人。

  纪沛阳由顶楼的休息室,搭乘私人电梯下楼来。

  休息了一上午,头疼欲裂的情况仍是没好转多少。

  昨晚与客户应酬,多喝了几杯,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宿醉感。

  他苦笑一声。

  说来有些悲哀。他从来都不是嗜酒如命的人,而那个本该是最温暖的家,却让他感觉像是一座几乎令他窒息的牢笼,他没勇气跨进一步,原本的滴酒不沾,却被逼得只能以此寻求解脱。

  昨晚,又梦见她了,梦见过往的种种,一幕幕清晰如昨,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她每一记轻颦浅笑,以及娇躯的柔软温香……

  醒来后,只遗留苦涩与惆怅。

  是啊,她早就离开他了,在七年前。

  她是带着破碎的心离开的,他永远都忘不了。

  他给了她痛苦,然而,她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来,他所承受的,只能说是一场醒不来的梦魇,他并不比她好过多少啊!

  究竟,是谁亏欠了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分不清楚。

  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他随口交代秘书泡杯浓茶,便要进总裁办公室。就在转身的同时,一道似曾相识的倩影自眼角余光掠过,他浑身一震。

  是昨夜残梦未醒吗?

  屏息地回眸望去,三两名员工穿梭在走道上,却不是他所渴盼的。

  傻呀!纪沛阳,明知她早已远去,为什么这些年来,你还在下意识的寻寻觅觅,在茫茫人海中,企图找着相似的身影,就是不肯看破?

  他在心底嘲弄着自己的昏昧,迈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总裁,代表迅伟合作案的接洽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候了,您要见她吗?”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将浓茶放下,恭敬地请示。

  “请她进来。”他眉心深蹙,强忍身体的不适。

  他就是接获秘书的知会,才会下楼来的。与人有约,他从不失信,否则他现在不会坐在这里。

  啜了口浓茶让脑子清醒些,他疲惫地往后靠向椅背,无力地闭上了眼。

  叩叩!

  两声礼貌的敲门声传入耳中。“总裁,童小姐到了。”

  童?她也姓童?

  呵!那又如何呢?反正不会是她。

  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伤痕多到他已经学会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最终无疑的只会是失落。

  既然明知如此,何必还要再折磨自己?

  “请进。”他淡漠地出声,甚至连看的欲望都没有。

  “谢谢。”向带路的秘书颔首示意后,她望向那位早已久仰大名、好奇得不得了的青年才俊。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糟糕,也许她来错时间了。

  她偏着头,礼貌性的送出关怀。“纪总裁,您还好吧?”

  纪沛阳甩甩头,那太过熟悉的清柔音浪,多似七年来午夜梦回中,深深萦绕心臆的她……

  这让他脑袋更加昏沉。

  疯了你!纪沛阳,大白天都会产生幻觉。

  他一手撑着额,一面揉了揉抽疼的两鬓,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强打起精神会客。

  “请坐,童小——”头一抬,四目相接的刹那,声音全卡在喉咙里。

  童采宁倒吸一口气,忘形地惊呼:“你——”

  天!是她,真的是她!这真的不是幻觉?!

  他闭了下眼,脑子一片晕眩。

  会吗?会吗?苦苦熬了七年,本以为她已飞往哪个不知名的国度重新追寻自身的幸福,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还能再见到她。

  采宁、采宁……他最心爱,也最让他心痛的女子啊……

  心在颤抖,呼吸浅促,他甚至不敢睁开眼,怕那只是幻象,他终归得面对现实的残酷与自身的悲哀……

  童采宁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太大的惊吓,使她失了平日的镇定,几乎要惊叫出声,夺门而出。

  从不预期会再见到他,尤其是在她全无心理准备,还无法完全淡化两人的过去的时刻!

  不该的,她不该对他还有感觉,一切早该云淡风轻了……

  下意识的,她转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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