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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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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恋情,总是好努力地付出,挖心掏肺地对那个人好,明明都已经拉低身段,努力配合、讨好对方,屈就到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却还是被说成她不懂爱情,也不需要被爱。 他们不知道,其实她好渴望有个人,认认真真地爱她、疼她、承诺她未来,他不必有钱、不必长得帅、不必年轻有为,只要有一颗待她很真的心,愿意牵她的手一辈子就可以。 这只是一个很卑微的要求,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找到过。 她不死心,寻寻觅觅,试了一次又一次,却总是失望,换来不堪的结果与伤害。 活了二十七个年头,竟没有一个男人真心爱过她,想来她这个女人当得也真是失败透顶了。 她真的,很不会谈恋爱吧? 她真的,很不值得人爱吧? 她真的、真的……爱得好灰心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隔日清晨。 昨晚几乎流干了泪,怎么睡着也不晓得,睡前枕畔湿了一片,醒来已干。 总是如此,她的泪会留在昨夜的枕间,隔日醒来,便随着清晨阳光蒸发。 她下床稍作梳洗,打算到外头走走,透透气。 今早醒来,扭伤的脚似乎不那么痛了,原来那个洪师傅真有点本事,以后她会考虑稍稍修正对传统民俗疗法的偏见。 “那个……姜小姐,你要出去喔?”阿娇姨探出头来追问。 “嗯,四处走走。”她漫应。 “啊你脚受伤,要不要陪你?”看她走路一跛一跛的,不太放心ㄋㄟ! “不了,谢谢。” 她前脚才刚离开,男人后脚便拎着早餐前来。 “阿慎,早啊。” “早,阿娇姨。”他递出刚做好还带着热度的稀饭和小菜,便要转身离开。 这男人话一向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做他该做的事,但阿娇姨知道,这早餐是要给那位娇滴滴的都市小姐的。 “阿慎啊,她刚刚一个人出去了耶,你要不要跟去看一下?” 男人离去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顺着阿娇姨指的方向而去。 她低着头,很安静地在想着什么,他没打扰,隔着一段距离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看起来好多了,走路微跛,但至少已经可以自行走动。 乡下地方,没有太多路标,如果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居民,很容易迷失方向,他就替很多找不到路的外来客指路过。 她似乎走累了,就近靠在路旁的树干边,盯着地面出神。 她似乎,心事重重。 也是,没有心事的人,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维持同样的姿势已经有半小时了,他远远等待,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告诉她,清晨微风拂面是很惬意没错,但那棵野生桑树小虫子颇多,她要不要换棵树来站……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她细细的惊呼声,挥拍衣裙跳开,一时忘了脚上的伤,绊了下,跌坐地面。 他没多想,立刻上前扶她。 “咦?你——”她扭转过头,微泛清香的长发拂掠过他脸庞,彼此皆是一愣。 她微窘地挣脱他退开,头皮传来一阵拉扯的痛楚。 “别动。”他皱眉,发现问题的症结了,稳住她双肩,然后才动手替她解开不经意缠上树枝的发丝。 他眼神很专注,目不斜视,粗糙的双手一看便知是经过长年劳动,但十指的动作却是无比谨慎轻巧。 他已经尽可能不扯痛她了,她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下。 有那么痛吗? 垂眸审视她,留意到她猛眨眼,他恍然明白了什么,及时抓住她要去揉眼睛的手。 “我来。”微微抬高她下巴,拇指轻轻撑开她下眼皮,果然已经泛红一片。 那种超小只的飞蚊、果蝇多得是,入了夜更可观,他小时候常被暗算,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指腹小心翼翼将小小飞行物的尸体拨出她眼睛。 “痛……”她抗拒,眼泪流得更急。“你走开……” “对不起。”但坚决不放。“再一下,你不要动,快出来了。” “……”他在说什么? “开荤了?”一声调侃由身后传来。“阿水婶知道一定很欣慰。”啧,缠得可热烈了,大清早又大庭广众的,真好兴致。 他连瞄都没回头瞄一眼,低头凝神专注。 这么难耐?片刻都等不得?身后男子耸耸肩,很识趣地走人。 “回去别乱说,阿齐。” “我又不是女人!”没那么三姑六婆好吗? 不过……这小小村落瞒得了什么事?他很坏心眼地决定不告诉他,田梗里早起插秧的阿荣叔和阿满婶已经目瞪口呆、充满惊叹地看很久了!他们会不会说出去他就不保证了。 “好了。”他松开手,正欲退开—— “阿慎哪——” 身后略尖又掩不住兴奋之情的叫唤,令他当下头皮一阵麻。 僵愣地维持着在外人看来暧昧到极点的姿势,与她对看一眼,愕然无言。 原因无他,阿满婶是本地最知名的八卦广播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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