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楼雨晴 > 两颗心的距离 | 上页 下页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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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皮夹内抽出两张百元钞,递去后,没多说便举步离开。 “欸,等等、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钱要怎么还你?” “不用。” “这怎么可以——” 蔺韶华停住,回瞪她一眼。“别再跟过来。” 被臭脸了。 既然人家都对她不假辞色了,她倒也识相,自己摸摸鼻子,移步往路口走去,见他一眼扫来,她连忙举起右手,这回可真是扎扎实实的无辜了。 “我没有跟着你喔,我也要等车。”还往旁边挪一步,以表清白。 蔺韶华见她站在公车站牌下,心想她应该是要等公车,伸手招了计程车,报上地址,打开车门,见门外那人张着水汪汪的大眼,很讨好地问:“那个——方便顺道让我搭个顺风车吗?” “不方便。”想都没想,无情地当着她的面关上车门。 “……”小气巴啦。又不是故意缠着他,就刚好同路嘛,省钱又节能减碳,哪里不好? 眼巴巴看着车身驶离,她闷闷地戴回墨镜,认命伸手招下一辆计程车。 “爹地——” 没回应。 “爹、地——”声音放得更软、更水、更甜,好巴结、好可怜地再喊,只求对方回眸眷顾她一眼。 依旧无动于衷。 “爹地、爹地、爹地、爹——地——”尾声拉长长,仿效幼时的鹦鹉式叫法,一心一意地喊着她的发音练习,仿佛全天下再也没有比练好这词汇更重要的事了,仰望的目光,永远是最闪亮。 每当祭出这招,对方通常撑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这人人眼中的铁血硬汉,在她面前,其实比豆腐还软,好捏得很。 严君临翻页的手顿了顿,签完名,合上公文夹,顺手抓起桌上的布套面纸盒扔去。 “闭嘴。”都几岁了,还装什么可爱! 稳稳接住面纸盒,玉人儿一脸被嫌弃的伤心欲绝。“我要跟叔说,你家暴我。” “家、暴?”最好装了布套的面纸盒砸得出伤来! 严君临眯眼,阴沉沉地望去,随时准备“如卿所愿”,坐实她的指控。 丁又甯机警地退开一大步。爹地很少体罚她,从小到大,五根手指都数不满,但、是!真惹他发起怒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爹地打人很痛很痛、哭爹喊娘的痛呀! Uncle前两天已经偷偷给她通风报信,要她这阵子闪着点,爹地对她不太爽,不要自己找死往枪口上撞。 她本来已经避三天了,心想怒火应该已经消得差不多。要不是身无分文,离她最近的只有爹地公司,她的身分又不方便搭乘大众运输工具,两百块能到的只有这里,否则她还真不想自己找骂挨。 来的时候,见他爱理不搭的,就知道风暴还没过去。 “爹地啊,你还在生气喔?”她挨靠过去,扯扯对方袖口。 “你也知道我在生气?”他家里倒是养了好大一只老鼠啊,专咬他的布袋。 丁又甯干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 “身不由已?谁逼你脱衣卖肉了?”他是少她吃还是少她穿了?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当家里没大人,哪天真给他拍三级片去了! “什么脱衣卖肉!这是艺术、艺术!艺术是无价的,你明白吗?我这叫为艺术牺牲!”她义正辞严、一本正经地纠正。 “嗯哼。”完全意味不明的哼应。 “说良心话,拍出来的效果,你觉得有很×秽?低俗?不堪入目?有丢你的脸,低级到想把我吊起来毒打?” 倒没有。 严格来说,严君临只是利用这次机会,给她一点警醒,要她别忘了形,迷失在纸醉金迷的圈子里,遗忘最初那个纯真美好的自己。 “爹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挑剧本,不好的戏,给我再高的价码我都不会演,会让爹地生气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她知道严君临的底线在哪里,也绝对不会去踩。 “我记得自己答应你的事。我会乖乖的、不变坏。” 严君临静了静,她一会儿,才道:“你没让我丢脸。” 他一直都不觉得,养这个女儿有让他丢什么脸,甯甯,是他的骄傲。 知道甯甯是他养女的人并不多,甯甯稍大些就不常来公司走动,识得她的也就这层楼几个高阶主管,高中毕业去瑞士读书,回来后走入演艺圈,模样与清新稚气的国、高中小女生已有一段差距。 对外,她从来不说、甚至是有些刻意避讳去提他们的关系。 后来玩票性地走入演艺圈,误打误撞成名后,更是鲜少来公司走动,他知道,甯甯是担心自己的工作环境,会为他带来困扰。 他是生意人,不喜面对镜头,更讨厌被狗仔追着问花边、绯闻、八卦,数年前与向怀秀那段,差点闹上社会版,着实让他烦扰了一阵子。 她不容易风平浪静,逐渐被世人所遗忘,他安于现下宁馨平和的小日子。甯甯也懂,总是避免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家被媒体追着跑。 他家的女孩,打小就乖巧、贴心,懂事到让他有些心疼。 严君临不擅于太温软的言司,叹了叹,就仅是抬手,摸摸她的头。 丁又甯笑开脸。“和好了?” 大老爷赏她两颗白果子。“一旁玩沙去。” 于是,丁小甯小朋友,哼着小曲儿到一旁愉快翻杂志去了,还自动自发替自己冲了杯咖啡,完全当自己家的自在。 泡完咖啡回来的路上,经过财务经理办公室,见着迎面而出的身影,不由“噫”了声。 “怎么又是你。”对方蹙眉。 她也想问。丁又甯啼笑皆非,直觉道:“我没跟踪你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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