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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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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分手是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才让自己割舍,那种感觉太痛,一次就全身虚脱,我没有办法再来一回,我会崩溃。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认真,也已经承受不起他的撩拨,宁愿不去看,紧紧关闭、心门。 我不够勇敢,要不起他。 但他还是天天来,被拒于门外无所谓、对他视若无赌无所谓、风吹雨淋也无所谓,只是默默地陪在身后。 产检时,他想跟进问诊室,被我冷眼一瞪,委屈地收住步伐。 “先生不一起进去?”护士小姐问了这一句,他期待地朝我望过来。 “他不是我先生。”发狠再补上一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理会他受伤的神情,转身进看诊室,将他隔绝在门外。 要是让他进来,就什么都隐藏不住了。 想怀孕的是我,他从头到尾都没同意过,既然如此,我不想再徒添困扰,让彼此关系更加纠扯不清。 现在这样很好,一切都清清楚楚,恩怨两消,毫无瓜葛。 走出医院,下起毛毛细雨,来的时候还是晴朗的好天气,我没带伞,他不晓得几时去买了伞,静静走到我身后,替我打伞。 我原想拒绝,但想起现在怀孕,感冒会很麻烦,也就致默接受了。 没想到这家伙完全就是给他道菜、就得意忘形开起流水席的人,感觉一条手臂环上我的腰,我僵了僵,怕被他摸到已有些许迹象的小腹,迅速挣开。 他无辜地看着我,一副天下太平、有发生什么事吗的模样。 我看了有气,暗暗吸了吸气,稳住声调冷静地递出产检报告。“要看吗?” 他连忙点头,伸手接过来,要打开封口时,我不疾不徐地补一句。“怀孕六周,是自然受孕,我不喜欢我的孩子从冰冷的仪器里孕育出生命。如果你缠了我半天是想知道这些的话。” 往前推算六周,我们已经分手,意思很清楚。 他动作顿住,没能再往下抽出报告,默默地将纸袋还给我,我假装没瞧眼他眸底浮现的那抹伤,无动于衷。 再迟钝都该知道赶人的意图有多明显,再装傻下去就有点死皮赖脸了。于是,他没再多说什么,将伞塞到我手中,很识相地走开。 不要心软!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绵绵细雨很快打湿一身,水珠从发梢滴落,他走得很慢,拖着脚步像在等我改变主意留他,我用尽了全身的理智,才克制住喊他的冲动。 这样,够他死心了吧? 我背过身,往反方向,背道而行。 隔天,是星期日,依照最近的惯例,出门前一定会看到那等在大门口的身影,很讨好地挨靠过来。 今天没有。 昨天的话,真的起了作用,也好。 我到附近绿地走了一圈,坐在长椅上看孩子打球嬉戏,消磨时光。 一个人的寂寞,我还可以忍,两个人的寂寞,却是一种伤,我再也不要了。 手机响起,我低头看了一下,是纪先生打来的,想了一下,还是接起。 他说,齐隽要他打电话来,让我知道他这礼拜要飞一趟欧洲,等等准备要登机,他忘记跟我说了。 “他干么不自己打?”不对!应该是他干么要告诉我? 纪先生笑了笑。“他说你在生气,他打的话你不会接。” 干么讲得那么可怜,我才不会内疚。 “还有——你等一下。”然后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还做小抄?不会吧? “嗯,他说他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照顾自己,最近会常下雨,出门要带伞,东西太重不要自己提,会动到胎气,晚上不要踢被子,可以的话,能不能想一下他,一点点就好,他不贪心……喔,真的太肉麻了,我念不下去。” “……”你念不下去,我何尝不是无言以对? “最后那几句是你自己加的吧?”我一点都不相信齐隽会说这种话。 “……难怪齐隽说你聪明,他在你面前完全是透明的。” 不是聪明,是太了解这男人的性子了。 “真的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他已经尝到苦头了,看他把日子过得一团精,你真的忍心?”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他真的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多年下来,习惯性的依循、眷赖,我不能要。 叹了口气,我没正面回答,只依例叮咛。“在外头凡事小心,有什么状况,打个电话给我。” 结束这通电话,我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齐隽的日子。 日出日落,麻木到几近无感,我可以没有他,日子还是过得下去。这个星期如此,过去分手的一个月如此,未来也是如此,只是,没有快乐。 直到第八天,回家时看见又出现在阶梯前的身影,我才感受到一丝压抑的思念痕迹。 “我一下飞机,行李扔给小纪就过来了……”他轻声说。 鼻头酸酸的,我别过脸开门,人家都这样说了,不让他进来坐坐,好像显得我太没人性。 我进厨房倒了杯水给他,他一进来就安安分分坐着,盯着自己的指尖,一副等我审判的样子。 我无奈低叹,决定跟他把话说清楚,他还有工作,有时还要飞来飞去,再像之前那样站岗,身体会吃不消,我原意并不是想折磨他。 “齐隽,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睑。“一定要有什么吗?” “什么意思?” “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不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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