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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仅有的睡意被他这一闹也没了,索性放任他缠个彻底。

  痛快缠绵了一回合后,他抱着我调整呼吸,然后才开口。“你不问吗?”

  “你会说吗?我已经厌倦了争吵的日子,或许我还是不习惯索求吧,他想给自然就会给,不用我开口。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晓莙清清白白的。”

  “我知道。”他若真和前女友有什么,就不会抱我,他不是那种身体可以同时和两个女人纠缠不清的人,这点基本认知我还有。

  “我们前一阵子才联络上,她和那个男人分了,那个男人是她的上司,她以为跟着他日子会安稳些,但是当一个男人的外遇对象,哪有她想的那么容易,这些年男人的老婆上门找过麻烦、也带警察抓奸过,场面闹得很难看,逼到她几乎没办法抬头做人,只好离职。”

  “男人后来迫于外界压力,也倦了,决定跟她分开,当时她已经怀孕了,男人给了钱,怕又惹出旁枝末节的是非,连陪她去医院都不肯。她也傻,以为孩子可以是筹码,让她挽回男人的心,但是肚子一天天大了,男人不曾回头过,绝了心要跟她断。”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咏靓,我希望你能谅解,我没有办法放着她不管,别的不谈,单单就我与她一起在育幼院那段相互扶持、同甘共苦的情分,我就没有办法。她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子,什么苦都吃过了,唯一要求的也只是一个安稳的生活而已,所以当初她选择离开,我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他们同甘共苦,相互扶持,那我呢?

  我没有和他共苦过,没有那种患难中的刻骨铭心,要怪我家世太好、能力太强,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妥当,没让他伤一丁点脑筋?

  “我只是帮她掇家、打点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而已,她一个女人大着肚子,我必须照顾她……”

  男人的英雄主义作祟吗?我心里明白,他仅仅是告知而已,就算我不同意,他还是会去做,就因为她太柔弱,需要被保护,而我太强,永远不会受伤。

  “嗯。”我哼应一声,翻身作势要睡,反正,他也没打算要问我意见。

  “靓……”

  他喊了我一声,我没搭理,他也就没再多说。

  我心里其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齐隽放不下前女友,如果真如他所言,她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甚至不惜去当第三者,背弃当时的男友,那么,现在有情有义的前男发就在眼前,她会怎么做几乎不难猜侧。

  现在的齐隽已是今非昔比,目前或许还有努办空间,但未来成就绝对难以枯量,以他现在的条件,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刘晓莙不是傻瓜,前男发又念旧情,她会不把握住机会吗?

  尽管齐隽说得再堂而皇之,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不出问题才是奇迹。

  我开始会不定期接到不知名的简讯,告知齐隽的行踪,附带照片一张。他和谁亲密走在一起、他和谁吃饭、他睡着时的样子……

  意图太分明,我不想理会这种低级招数,全删了。

  也许是我的无动于衷逼得对方急了、恼了,开始出狠招,那些齐隽未归的夜晚,我必会在半夜接到由齐隽手机拨出,却传来陌生女音,告诉我。“齐隽今天不回家了,在我这里过夜。”

  如此挑畔意味分明。

  所以当看到杂志刊登出来的暗巷激吻照后,我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

  现在的齐隽知名度大开,出门一不小心就会有狗仔跟拍,加上私生活保密到家,别人也就更想挖出来。

  他一直很小心,没让我们的事曝光,有时回家发现被跟拍,还要绕上好几圈甩人,才敢进门。

  现在,却让另一个女人先曝了光。

  上个月,他荣获年度音乐杰出新人奖,登台受奖时说:“我很感谢她,这些年,她一直默默陪伴、支持我每一个想法,她为我做的一切,我全都放在心上,一辈子都不会忘。”

  因为这一段话,开始盛传他有秘密交往了多年的情人,只是一直逮不到证据,他也从未正面承认口中这个“她”是情侣关系。

  这下,所有天马行空的想像,全套进这张“会说话的照片”里。

  我知道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杨季楚说,我不懂得爱自己,所以现在,我想要正视自己的情绪,要我所想要的人,说我想说的话,不再亏待自己。

  那天,我一直等到凌晨三点,他才回来。

  开门时,看见坐在客厅里的我,他愣了一下。“还没睡?”

  “有事跟你谈。”

  他一眼瞧见摊在桌上的杂志,大概也晓得我要谈什么,抢先一步说:“那个是意外,我没——”

  “齐隽,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会跟别的女人乱来,让你难堪,我不会。”

  阻止我和前男友复合时,他是这样说的。

  他给过我的承诺不多,但都会遵守。而现在,连少之又少的承诺,都跳票了。

  “你知道我今天接到父亲的电话,他有多生气吗? ”一再一再地安抚、一再一再地代他向父亲背书,如今,难堪是他给我唯一的回报,我连想要再替他多说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必强调,我知道你父亲从没喜欢过我。”他绷着脸。

  “那你要让他更厌恶下去吗?”他做过什么让我父亲放心的事?能怪人家对他有偏见,无法同意让女儿与他在一起?

  “齐隽,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结婚,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不管,让你全权处理,另一个,和她断绝一切往来,别再过问她的任何事。”

  “这是两回事,你不要相提并论。”

  是两回事吗?在我看来,是一体两面。

  “喔,我忘了,还有第三个。”面对他的焦躁,我显然是相对冷静。“我们分手,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了。”

  他愕然,死瞪着我。“就因为一张照片?汪咏靓,你讲讲理好不好?我说过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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