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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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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一个决定,他们可以有全新的身分、不同的未来,他会尽他全部的力量,给她幸福。 真的,就等她一句话而已。 “我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有无那纸婚书,到底哪里重要?她曾经拥有过,但结果呢?那张纸,根本保障不了谁的幸福,那她到底要来干什么? 他没与她争辩,只简单地反问了她一句。“你是我的吗?”不结婚也可以,但她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她是他的?就像阿魏与晓寒那样,单纯名分上的认定与互属? 她答不出来。 杨仲齐苦涩地笑。“你做不到。”她不愿意是他的女人。 一句“当你的女人很苦”,直接宣告了他死刑。 她甚至不是他的,那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的,所以我甚至没有权利要求你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再多人追求,我也不能吭声,那这样,我算什么?” “你还在气那天的事?我说过我可以解释——” “然后呢?对外我们依然是陌生人,你依然享有被追求的权利,还是可以跟男人去泡温泉?” “没有!只是一个国外的客户,约在附近谈事情,他泡完温泉我去接他,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他而已。仲齐,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头到尾,我只有过你一个,我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从头到尾,只有他? 那顾政勋呢?为了留住他,她都能睁眼说瞎话到这地步了。以前,她可以很透明地让他看见最真实的她,但现在,连她说过的话,他都分不清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那都不重要了。”她有过谁,他不会回头看,只要她现在愿意走向他,他只会看他们的未来。 但——她这一步,迈不出来。 时间在无言地对望中,一点、一点流逝。 他想,他等得够久了。于是,别开眼,提起角落那只行李袋,她无法过来,那就只能他离开。 “仲齐!”她追到房门口,满眼的慌。 他是认真的!一旦让他走出这道门,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瓜葛了—— “我爱你……”她语调微颤,一字字轻弱道:“一直……只爱你……” 这些,对他也都不重要了吗? 停在玄关处,他顿了顿,凝思了会儿,缓声道:“其实,如果能少爱一点,你早就离开我了,不是吗?” 她走不开,就是因为爱情在心底刻划的痕迹太深,断不了。 与顾政勋结婚,足见想断的意念有多坚决,却还是在相遇之后,撩动相思,挨不住,每隔一阵子,便来撩拨他。 他之所以任她予取予求,默默在原地等着她,只不过是因为那一夜,她入睡后误拨的电话,听见她喃喃的一声呓语。 仲齐…… 她入睡后,心里惦念的还是他。 很傻。就因为一声呼唤,听见了她的真心,他便不走。 这些年,如果有个谁,能让她心里那道痕迹淡些,她必然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她其实也在试,试另一个能够触动她的心的人,说难听些,不过就是骑驴找马罢了。 因为还爱,不甘心放手让他走。 因为还恨,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明明都知道,真正下这个决定,不仅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至少让她从爱与恨的矛盾中,得到解脱。 既然看清他们不可能,就不必再自误误人,她不是蔑视婚姻的人,她不要的只是他给的婚姻,换个对象,或许他们都还有幸福的可能。 还彼此真正的自由,对他们都好。 他把一切都想得很清楚了,今天走出这道门,便断然不会再回头。 将钥匙搁在玄关柜。“把房子退租了吧,或者,将它留给你下一个男人。”而后,头也没回,坚定地举步离去。 而她,滑坐地面,颓然地,无声痛哭。 结束了。 解脱的感觉,并没有想像中的轻松。 现在,每个周末,空出来的夜晚,他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大片落地窗外,那片只有寥寥几颗星子的夜空,让自己放空。 那么高,有比较接近星星吗? 许多年前,有个人很纯真地,这么问他。 他曾试着将手伸出,贴在清透的玻璃窗上。 “并没有。一切都是错觉。”如果再有机会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他会这么说。 三十层楼,以为很高吗?银河更遥远,他存在的位置,就跟平地没两样。一切都是错觉,触不着。 就像,他与她。 无论贴得再近,一度有交会的错觉,最终还是不属于他。 他等了她一个月,她没有来找他,答案应该很清楚了。 最后这个周末,他想,就用来凭吊。过后,他的人生,将不再有她。 走出会议室,秘书告诉他,他的小娇客来了。 娅娅进出这里已是常态,一般都会直接让她进办公室里等。 娅娅,是他跟她之间,最让他为难的一个环节,就像许多夫妻离异后,不知该拿孩子怎么办的心情。 他思考了很久,该怎么对她说? 娅娅盯着沉默猛灌咖啡的他,反倒语出惊人地替他说了最难启齿的部分。“杨叔是不是在想,要怎么叫我滚蛋,以后别来烦你?” 他愕愕然张口。“没……”不是那个意思,但以结果论来讲,没有错。 娅娅耸耸肩。“我猜得到啦。” 这一个多月,他没有一通电话,每次打给他,都有藉门推托,再看看妈咪的样子,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你跟妈咪,是不是吹了?” 他已经不想浪费力气去表达讶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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