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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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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夸还是贬?莫冷霄决定不去探究,静静听她说。 “我喜欢冷梅,傲霜耐雪。”她偏头,认真说道。 莫冷霄心头一动,望向她,她依然笑得纯净如新。 她指的是梅吧,只是朵寒梅罢了…… “再过些时候,满树的梅子也会长出来,到时我们多采些,我说过要做蜜梅、酸梅给你吃的……嗯,对了,再留些酿梅子酒好了,明年可以和大哥一起喝。”她说得兴致勃勃,晶灿双眸闪着动人光采。 “好。”他喜欢听她谈未来的事,那让他觉得,他们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一起走,她会一直陪着他。 §第七章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平静静,无风无浪地过去了,云求悔羸弱的身子,时而不适卧床,莫冷霄会守在她身边,陪她漫漫长夜。 有时忙着收拾灰狸闯的祸,她帮着他抄抄写写;有时闲着就煮上一壶茶,谈心对弈。 莫冷霄的书房、卧房,时时可见一道娇细身影穿梭其中。 而这当中,最大受益者莫过于灰、白狸了,他们黏腻在一起,它们也不必两地苦苦相思。 在他床上午憩醒来,没见着他,一路寻去,在书房找到正与韩刚谈事情的莫冷霄。 他回首望去,柔了眸光。“醒了?怎不披件外衣?”连鞋也没穿,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大哥在忙吗?”她看了看一旁的韩刚。 “不忙。”莫冷霄以眼神示意,韩刚意会,起身退出房外。 莫冷霄朝她伸出了手,她迎上前,蜷卧在他怀中。 “怎么了?”他以指为梳,抚顺她的发。 “作了噩梦。”脸儿埋入坚实胸壑,闷闷低哝。 “什么梦?”让她连鞋都忘了穿。大掌握住白玉般纤细的藕足,挲抚着给她暖意。 “我梦见──我活不过今年冬天。” 莫冷霄心头一沉。“胡说!” 她恍若未闻,神情迷蒙。“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我以为真的要与你分开了,我努力想回到你身边,可是你却在好远好远的地方,我回不去,明明看得到你,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够了,不要说了!”他莫名心惊,低斥。 心绪无由地乱,不祥之感沉沉压在心口,挥之不去。 “大哥,不要怕,不管我触不触得到你,也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我,我都会陪着你。”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他愤然吼道,神色阴郁。 他不要听那些话,不要去想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他受不了! 如果是在数月前,她一定会因此吓得抖碎了心,而如今见着这样的他,疼着的心,却是泛着酸楚。 他吸了口气,勉强开口。“那只是梦,宁儿。一定是你这几日身子不适,才会作这样的梦,那不是真的,别再胡思乱想。” 是的,只是梦。他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 “好,我不胡思乱想,大哥别难过。” “嗯。”他深深地、密密地拥紧她,不确定这娇弱的身躯,他还能抱多久── *** 冬尽,雪融。 也许,真是一场梦吧!冬天将尽了,而她依然活着。 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关系吗?她睡眠的时间愈来愈长,害怕醒不过来,渐渐的不敢轻易闭上眼;人愈来愈容易疲倦,走几步路几乎就用尽所有的体力,昏软得喘不过气来。 怕大哥担心,她总是瞒着,不敢让他洞悉,真的撑不下去,便撒娇着要他抱。 但她知道,再怎么掩饰只是徒劳,她不可能瞒得过大哥。 近来,他不时朝她投来深沉的目光,似在凝思什么,聚拢的眉心深锁着。 那夜,她说要赏月,不等她要求,他便主动抱起她,整晚没说一句话,直到她吟起那首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他看了她一眼,低幽接续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倏地止了口,不再出声。 月盈月缺,生离死别,真是人间逃不掉的宿命? “还有呢,大哥。”她轻轻地提醒。 他不语,望住天边冷月,久久,久久── 与他看了一夜的月,她没回房,在他怀中睡去,醒来后,人在他床上,而他并不在身边,一双小狸儿在角落径自玩耍得开心。 她起身,想抱灰狸,它顽皮地跳开,跑给她追。 “别闹,又弄乱大哥房间,我可救不了你。”但灰狸哪理她?跳上跳下,她追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头晕目眩,跌坐在地上喘息,灰狸乘机跃上木柜顶端,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主人的狼狈。 “下来,爬那么高很危险的!”她仰头,起身想抱下它,偏偏手不够长,她张望着想找个椅子垫脚,灰狸像察觉了她的意图,在上头蹦蹦跳跳地乱钻,一只木盒不慎被推落,幸好她躲得快,否则怕不被砸个脑袋开花。 “哎呀,小坏蛋,你完了!”木盒里头的物品掉了出来,她赶紧蹲身收拾,想在大哥回来以前弄回原状。 伸出去的手,不经意被一本掀开的手札给吸住目光。 这本子看来很陈旧,又不像账簿类的物品,大哥怎会有这种东西? 强烈的好奇心凌越了道德感,她顺着摊开的那页看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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