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楼雨晴 > 意随君欢 | 上页 下页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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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要是在这时丢条白手绢给他,他会咬着手绢,泪眼汪汪地的控诉她。 叹了口气。“于写意,你能不能别耍宝?” “哪有?我这叫伤心欲绝,你都不关心我,我我我……”他突然眉心一皱,捂住心口,声音断断续续。“好、好痛,娘子……” “怎么了?”她脸色一变,紧张地上前扶住他。“写意,我说笑的,你不要吓我。” 谁知── “啊,我头痛、眼睛痛、鼻子痛、嘴巴痛,眉毛也痛,浑身都痛,娘子不爱我,我心都碎了……” 随君欢瞪了他足足愣了有半刻之久才反应过来。 这猪头男人!他居然拿这种事跟她开玩笑,害她吓出一桶冷汗。 “于、写、意!”她失控得差点把他给踹下椅去。“要死趁早啦,别叫我收尸!”她发誓,她发誓,真的再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好啦、好啦,我不痛了,别不理我啦。”怕她真的翻脸,不敢再闹了。“娘子喝茶,消消气──” “哼!”她别开脸,很嚣张地不甩他。 “好啦,你后面有个绝世美男子哦,看嘛、看嘛,捧个人场啦──”扯了扯她衣角,正欲递上杯盏的手抖了一下,翻了茶水。 他蹙眉,捂住心口。“娘子,我──” “还玩!”一天被同一个把戏骗倒两次,那就真的是蠢到天地同悲了。 “我、没有,这回是、是真的──” “信你我就是呆子。” “不……那茶水……有问题,不想守寡……就快……喊人来……”额际滑出点点冷汗,剧痛如浪潮般,一波波地拍击而来,想拉她,双手却虚软得使不上力来。 随君欢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他一向都是笑闹成分居多,不会用那么逼真的演技来吓她,难不成…… 她讶然惊呼:“写意──” 失去意识的瘫软身躯,为她的呼唤作了响应。 房内,再一次挤满了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像是等待判决的死刑犯。 明知无数双眼睛全黏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回答,君楚泱仍是沉静从容地,诊脉、扎针,步骤全与上回一般无二。 而后,他浅浅抬眸,目光扫过随君欢隆起的腹部,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扬起。“这是解毒丹,喂他服下吧!” 解毒丹?那他之前怎么没拿出来? 想归想,她还是不敢迟疑,倒了水,喂于写意服下。 不知过了多久,轻细的呻吟响起。 “写意、写意!听得见我在喊你吗?”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上一回他无知无觉的躺在这里,失去的是绝顶出色的才智,这一回,他再度无知无觉的躺在这里,她好怕,她不知道他还得再失去什么。 像是响应她的惊惶,沉静眸子轻启,对上了她──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一对清眸,同样的两个人。太多悲欢往事飞掠脑海,有争执、有温馨、有欢笑、有缠绵…… 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一回,他会再对她说什么呢?亲亲爱爱地喊声娘子?还是再说一次你好漂亮? 然而,她料错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冷静、很淡漠地抽回被她紧握的手。 她一愕,难以反应。写意从没用过这么冷淡的眼神看她,怎么回事? “楚泱……”他轻弱地喊了声。 “嗯?”君楚泱配合地附耳倾听,眸光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定在她身上。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何君楚泱看她的神情如此不寻常? 随君欢心头惶惑,却不敢贸然开口。 而后,君楚泱低缓地启口。 “根据我的诊断,是中毒,与上回一模一样。”目光扫过每一张迥异的表情。“写意说,第一回,可以说是意外,第二回,毫无疑问地,只能说是有人蓄意谋害了。这宅子里──有凶手吗?” 抽气声由不同的角落传出,每个人面面相觑,全闪着同样的疑惑与惊恐。 “谁,有非置他于死地不可的理由吗?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会查出来。” 谋害、凶手、置他于死……一连串惊悚的字眼敲进心头,随君欢思绪纷乱,被突来的转变震慑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些话,该由她来说的,不是吗? 她知道写意和君楚泱是自小一起长大,情谊笃厚,信任他是必然的,她没有想与君楚泱一较高下的意思,只是、只是……她是他的妻呀,他为什么不告诉她?或者──他怀疑的人根本就是她?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 想起他冷淡的眼神,想起他昏迷前说的话──茶水,有问题! 她遽然一惊。 那茶水是她端的! 难不成,他真以为是她── “写意是相当谨慎的人,想对他下手是何其不易,更别说是连着两回了。所以这人,必是能让他完全不设防的人,也就是说──”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吗?”随君欢抬眸接续,连她都意外,她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他果然在怀疑她! 他怀疑他最亲密的枕边人,怀疑这个待他情真意挚,在他失心丧智、纯稚宛如婴孩时全心接纳他的女人,怀疑这个不管他变成如何,都决意不离不弃的女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教她心寒的? “等、等等!”比起被质疑的震惊,老太君后知后觉地发现到他犀利而条理分明的思考模式,那是于写意独特的风格!难道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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